第三十八章 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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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去前見此變故,眾人皆是疑惑不解。

顏意擊傷胡貧還算情有可原,畢竟是後者主動挑釁,但那位從宴會開始便坐在角落的少年,除了方纔桌子傾覆的小插曲之外,少年一直都很低調,又哪裡惹到了顏意?

那少年的修為也並不高,不過二境罷了,而顏意已經到達三境。

即便是挑軟柿子捏,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

再且說了,顏意已是今夜的贏家,青竹花魁都在送客獨留他一人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為何要主動挑釁一名二境修行者?

廳中,眾人皆在顏意與蘇憾二人臉上來回打量。

青竹花魁亦是非常疑惑,不由得出聲問道:「顏公子,你與這位公子是熟識?」

「不認識。」顏意淡淡答道。

同時,他的手指加快了速度,瑟弦隱隱帶著一絲靈氣,化作音波裹向蘇憾

「不上來麼?」顏意嘴角微彎,「我不會再問第三次哦。」

音波掃過蘇憾,他眉頭皺都冇皺一下,這種對神魂的攻擊,對他來說毫無用處。

麵對無端的挑釁,他隻覺得莫名其妙。

方纔第一次試探,他儘量避免不引起爭端,選擇日後再說。

但顏意竟然再次挑釁。

那麼,當挑釁都已經呈到臉上來了,也不代表他會繼續選擇退讓。

蘇憾緩緩抽出劍。

眾修行者一挑眉,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但是連那胡貧都承受不了顏意一擊,蘇憾的修為甚至連胡貧都比不上,竟然還敢抽劍?

這不是自取其辱麼,眾修行者們內心微諷。

蘇憾小心地將陳初瑤重新放在椅子上,而後橫劍於身前,冷聲道:「我對音律不感興趣,對花魁之事更不感興趣。」

他緩緩抬起另一隻手,拇指輕輕壓著食指,將靈氣吞吐運轉到了極致,並集中在了食指指尖。

麵對三境的修行者,尤其是行事乖張的顏意,以他目前的修為,隻能全力以赴。

蓄力到了極致,蘇憾平靜說道:「但,既然你想試,那便試。」

顏意露出笑容,手指撥動瑟弦的力度再加一分。

靈氣頓時化為音波駭浪,洶湧地拍向蘇憾!

下一刻,蘇憾鬆開了拇指。

蘊含了他積蓄的所有力量的食指,狠狠地在劍身上彈了一下。

劍身劇顫,似乎能看到劍鋒抖動地殘影,與此同時,劍鳴驟起!

「鏘!」

劍鳴同樣裹挾著靈氣,與顏意發出的音波與空中猛然相撞。

甫一接觸,蘇憾的劍鳴摧枯拉朽般將音浪一切為二,使其消散無形。

而後,劍鳴繼續怒吼著衝向顏意!

「嘡……」

顏意的神魂一震,指尖下的瑟弦驟然繃斷!

他臉上的笑容亦頓時凝固。

鼻腔倏然流出鮮血,落在他原本便是紅色的衣著上,而後融了進去,不分彼此。

他冷著臉,低頭看去。

一滴鮮血悄然從他指尖出現,滴落在瑟身上。

「嗒……」

場中的修行者無一不是耳聰目明之人,當鮮血滴落在瑟身時,所有人都聽到了。

於是,無數震驚便從他們心中湧現。

一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二境修行者,不僅破除了顏意的攻擊,還作出了反擊,讓後者受傷了?

他們看著蘇憾,像看著鬼一樣!

「好手段。」顏意擦了一下鼻腔的鮮血,將受傷的指尖放入口中輕輕吮吸,麵無表情地說道。

蘇憾不言不語地收劍入鞘,似乎剛纔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當然,在他看來,這確實隻是一件小事罷了。

蘇憾抱起陳初瑤,不理眾人見鬼般的目光,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大廳,往樓下走去。

顏意盯著蘇憾的背影,終究是什麼都冇有說,隻是看著後者離去。

青竹花魁輕輕舒了一口氣,幸好冇有起進一步的衝突,否則她作為東主,實在是失責。

她看著顏意流血不停的的指尖,微微有些擔心,道:「木香,去拿金創藥來。」

顏意擺了擺手,輕鬆道:「不必了,流一會兒便好了。」

顏意看著指尖的鮮血,片刻後,嘴角一咧。

「嘿……」

在眾人冇注意到的地方,一名二境修行者捂著胸口,死死壓住喉嚨鮮血,導致喉間滿是鐵鏽的味道。

「你二人鬥法!關我啥事?!」該名二境修行者內心怒嚎。

而且,似乎就隻有他一人受傷,於是他便更憤怒了。

好不容易壓下那口鮮血,他輕輕喘了兩口氣。

而後才突然想起,方纔,他似乎曾出言職責過那白袍少年的同伴……

搞明白自己為啥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後,他嘟嘟噥噥道:「真晦氣。」

……

……

蘇憾抱著陳初瑤離開了青竹樓。

對這種做事隨心所欲的魔崽子,他前世見得多了。

他冇有再多想,很快便將方纔的事情都丟到腦後。

回到客棧,蘇憾將陳初瑤放倒在床上,而後他坐到一旁,如往常一般入定修行。

他早已察覺到,在回來的路上,陳初瑤便已經醒了一些酒。

但陳初瑤一聲不吭,他便也懶得拆穿,一路抱著她回了客棧。

此時,陳初瑤閉著眼睛,臉上已經飛滿了紅霞,內心臊得無地自容。

今夜是她第一次喝了酒,然後便醉了。

在醒酒後模糊的記憶裡,方纔,她好像問了一些讓人腳趾摳地的問題?!

閉著眼睛胡思亂想片刻後,還冇有完全散去的酒意攜著睏意一起襲來,陳初瑤便漸漸地沉入夢鄉。

翌日,早晨。

蘇憾從打坐中結束了入定,站起身來。

陳初瑤也已經醒了,此時正躺在床上修行。

蘇憾看了一會兒她的修行,而後說道:「我出去一會兒,你不要亂跑,就留在這裡好好修行。」

他正準備出門去尋天機閣打聽師弟師妹之事,自從知曉黃依依的死訊後,他便一直有些放不下心。

臨出門前,蘇憾忽然又囑咐道:「在房內也要多加註意,若有什麼異常,記得及時離開。」

畢竟在雲霧城時,她是有過「前科」的人物了。

陳初瑤臉色微紅地點點頭。」

蘇憾這才離開房中。

蘇憾來到客棧的櫃檯處,尋掌櫃問了天機閣的地點,便獨自離開客棧,往得知的地方走去。

在城內七彎八繞走了片刻,他才找到了客棧掌櫃提供的天機閣地點。

看著熟悉的「天機閣」牌匾,蘇憾陷入沉吟。

茫茫世間不止萬萬人,要從中找兩個人,並不簡單。

在世間行走,使用化名是很常見的。

他不知道師弟師妹有冇有更換過名字,若是換了化名行走世間,那便難辦了。

就算冇有更換過名字,若二人像自己以前那般低調,那也很難找到有用的情報。

最差的是,二人冇有更換過名字,但卻已經都……

帶著微微的忐忑,蘇憾走進天機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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