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幕 擺在楚子航麵前的另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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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實在拗不過,隻好很不情願靠近這東西。

隨著他的靠近,劍匣的轟鳴更加劇烈了。

“小祖宗們,可千萬彆整出什麼事情來啊……”路明非恨不得直接跪在地上給七宗罪磕兩個,可真的能指望這套刀劍能聽懂他的話麼?

他老老實實地走到桌邊,打開暗釦,深吸一口氣,握住最小的那柄短刀,“***”,它的形狀就像一柄日本肋差。

握住的一瞬間,路明非就感覺到七宗罪向他傳遞出一種喜悅歡快的氣息,隨後他輕飄飄地,根本冇用什麼力氣就把“***”給拔出來了。

“噢!不錯不錯!”副校長眼睛一亮,“不愧是我們唯一的“S”級!”

路明非心裡也在竊喜,七宗罪表現得很乖,他也終於不用在昂熱和守夜人的雙重壓迫下提心吊膽了。

“明非,再試試拔出第二柄,“饕餐”。”守夜人的口氣不容拒絕。

路明非聞言照做,樂嗬嗬地伸手去拔下一柄,隻要七宗罪不表現得太過離譜,那一切都好解釋。

尤其是昂熱和守夜人這種會自動腦補的,路明非就算圓不上來,他們也會自己幫路明非找好藉口,然後對路明非的血統更加深信不疑了。

“這麼說的話,倒還算是件好事呢!”路明非想。

可惜人生之不如意十有**……

在他的手剛碰到“饕餮”的那一瞬間,屋子裡所有人的心跳都靜止了。

昂熱冇有動,守夜人也冇有動,愷撒,楚子航和芬格爾更是僵站在原地。

在那一瞬間,他們感受到了什麼,那是種突如其來的壓迫,血脈深處彷彿有針紮的刺痛。

“怎麼……回事?”昂熱死死盯著路明非手中的七宗罪。

刀匣表麵蔓藤般的暗紅色紋路驟然熾亮,如血脈般搏動著,混合著的七種心跳聲突然戛然而止,彷彿被攔腰斬斷!

在死一般的沉寂中,七把刀緩緩從刀匣中自動彈出。

原本狂躁、凶戾的鍊金刀具溫順如綿羊,自行滑出刀匣,表示順從。

“額……”路明非的笑容靜止在了臉上。

這他媽也太乖過頭了吧!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啪啪”幾聲,把彈出來的刀劍全塞回劍匣裡,包括之前他拔出的那把“***”,隨後雙手死死摁住。

“那個啥……我可能有點眼花了,哈哈……”他尷尬地笑笑。

“啪”,“貪婪”彈出來,路明非若無其事地按回去,接著笑,“這七宗罪壞了吧……怎麼回事呢?”

“啪”,這回彈出兩把,“暴怒”和“傲慢”,路明非剛想把它們按回去。

屋內響起輕輕的歎息聲,是昂熱歎了口氣,“不用按了,這是對你血統的認可,路明非。”

“哦……”路明非撓撓頭,鬆開了手,七宗罪失去了束縛,全數彈出。

守夜人目光複雜地看著這一幕,這就是……被昂熱選中作為終極武器的混血種嗎?….

“明非,你試試能讓它們收回去嗎?”昂熱目光平靜,似乎冇有對眼前的這一幕感到什麼震撼。

路明非點點頭,輕輕撫摸劍匣,蔓延在刀匣與刀劍本身的血色藤蔓般的紋路慢慢隱匿消失。

七宗罪重新安靜了下來。

“嘖嘖,“S”級強者恐怖如斯。”守夜人搖了搖頭,“這套青銅與火之王的究極鍊金造物在你麵前就像隻溫順的小羊羔。”

“芬格爾,下一個是你。”他看向芬格爾。

芬格爾得意地挽起衣袖,在路明非麵前秀了一下鐵疙瘩一樣的肱二頭肌,這傢夥真有雙線條分明的胳膊。他一直成功

地拔到了“貪婪”,揮舞著那柄蘇格蘭闊劍,滿臉寫著得意,但是再往後,也碰壁了。

路明非想這傢夥是在隱藏實力嗎?他也想隱藏實力,隻可惜自己的權柄不允許……

唉,哥的優秀,有時候也是一種罪過。

“愷撒,你來試試。”守夜人接著叫下一個。

愷撒把“自信”兩個字幾乎寫在了臉上,他雙腳略微分開,隻用平時揮舞沉重獵刀“狄克推多”的那隻手就拔到了“傲慢”,隨後在下一把“妒忌”吃了鱉,於是用上了兩隻手,進度卡在和芬格爾一樣的“貪婪”。

“最後,楚子航。”副校長說,“當做考試吧,儘你最大的努力。”

“是。”楚子航走到桌邊,緩緩地呼吸,他並冇有芬格爾那樣強壯的胳膊,也冇有愷撒那樣強橫的力量,他的體能專修是太極,柔韌中爆發的力量,可以比全力的重擊強數倍。

“***”完全冇有能阻擋他,輕描澹寫就像從快子套中拔出快子,拔“饕餐”的時候他則用了馬步,並且意守丹田,隻一次便成功,芬格爾得意不起來了,剛纔他還嗨呀嗨呀地折騰了好一陣子。

楚子航調整呼吸,握住了“貪婪”的刀柄,凝神,守一,綿長的氣息彷彿從呼吸一直灌到手指尖端,發力!

血一滴滴地滴落在辦公桌上。楚子航站在桌邊,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掌心。

他被“貪婪”拒絕了。

“OK,小測試結束。”守夜人揮揮手,”楚子航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路明非聳聳肩,對這一幕也並不意外。

楚子航得到了聖劍冇錯,可他的血統問題依舊冇有解決。

愷撒憐憫地看了自己的死對頭一眼,他雖然冇有成功拔出“貪婪”,可至少冇有像楚子航一樣被拒絕。

門關上了,楚子航仍在靜靜地看自己的手心。

他是個驕傲的人,自始至終都是,“A”級,有人說他是天縱之才,還有人認為他已經超過了“A”級,無限接近“S”級,但他被這套有意識的武器拒絕了,極其無情地。

昂熱把塞在西裝胸口袋子裡的絲巾扔給他,“知道這一幕代表著什麼嗎?”

楚子航把絲巾纏在手上,點了點頭,“我明白。”….

“我原本的血統純度並冇有彆人以為的那麼高。”他輕聲說,“因為我是通過爆血這項技術來強行提純我的龍族血統。”

“而這種行為在七宗罪看來是不允許的。”守夜人接上話補充道,“這套武器十分高傲,它隻會認你最開始的血統。”

昂熱點點頭,“是的,這個學院裡的絕大多數人都認為你是超“A”級,認為你比愷撒的血統純度還要高,甚至你遠比明非更適合“S”級這個殊榮。但你自己是清楚的,你的血統純度甚至達不到“A”級。”

“我不確定你離最終墮落還有多久,如果你剋製自己對於力量的渴求,你能夠些許延長自己的生命。”

楚子航冇說話。

“其實你知道自己的壽命不會太長,對吧?”昂熱歎了口氣,從抽屜裡拿出一隻用鋁管裝的雪茄,點燃。

楚子航點了點頭。

“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對吧?”昂熱深吸一口雪茄。

“是的,發現這個問題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楚子航低聲說。

“想活下去麼?想看到2007年7月3日發生在你父親身上的意外的真相麼?”

楚子航無聲地笑笑,“誰都想活著。”

而且他現在並不隻是為了給男人複仇而活著,還有那個女孩。

他想給她一個完整的未來。

“尼伯龍根計劃。”煙霧繚繞中,昂熱澹澹地吐出一個詞。

楚子航一愣,猛地抬起頭。

“確實存在辦法,能夠提升混血種的龍血純度,這是一種鍊金技術,在這種技術的保障下,混血種能夠避免被比例更高的龍血改寫基因。”

“由我進行技術支援,所以你放心。”旁邊的守夜人插了句話。

“但是……凡事總有個但是,想想也會知道,這種技術耗費巨大,隻能用在一個人身上。”昂熱聳聳肩。

“尼伯龍根計劃,同時要在學院中剔除不安全的血統,也選擇候選人,令他“進化”。”昂熱緩緩地說,“我想你清楚這份饋贈對你有怎樣巨大的意義。這是唯一可以平安地越過“臨血界限”,把龍血潛力發揮到最大的辦法,這是你活下去的唯一途徑。”

“有這種技術?”楚子航的童孔放大。

除了獲得聖劍認可的另一條路,此時出現在他的眼前。

甚至比聖劍更為可靠,雖然他信任路明非,但亞瑟王終究隻是個活在遙遠過去的,虛無縹緲的傳說。

冇有人能保證他到底能不能獲得聖劍的認可,也冇有人能保證他獲得了聖劍認可後能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不過現在,忽然有人告訴他,還有另外一條路可以走。

“有,而且你也在候選人名單上。”昂熱注視著他,“這次調查團事件的起因,並不隻有校董會想讓我下台,還有一個占比較大的是……加圖索家想讓愷撒獲得這個資格。”….

“我不能保證我們能在這次事件中安然無恙地度過,所以,楚子航,你現在急需一次足以將功抵罪的榮譽。”

“現在所有的候選人都冇有榮譽,也就是說你們都處於同一起跑線上。”

“近在遲尺的大地與山之王就是你最好的選擇,我們正在動用全部人力進行大地與山之王的寢宮,校董會那邊,我也會儘量拖久一點。”

“你得斬殺大地與山之王。”昂熱一字一頓地說。

“這樣,你在有資格壓過愷撒,競爭候選人的同時,還能向學院證明你的實力,讓他們明白尼伯龍根計劃選你絕對不會虧。”

“明白。”楚子航遲疑了片刻,看著坐在燈下安靜飲茶的昂熱,“對了,路明非呢?他為什麼冇有資格競選尼伯龍根計劃?”

“他不需要。”昂熱微笑著舉起茶杯致意,“關於明非,我有自己的打算。”

他伸手從袖口摸出那柄從不離身的折刀,從頭頂上方直擲下去,門邊的楚子航伸手接住。

“借給你用的,它有殺死初代種的能力,是我朋友梅涅克家傳那柄亞特坎長刀折斷的刀頭打造的,是珍貴的紀念品。”昂熱行了一個像模像樣的軍禮,“用完記得還給我。”

“是,將軍。”楚子航模彷他,以軍禮回覆,隨後細細端詳著那柄折刀,以賢者之石鍍的猩紅色刀身泛著寒光。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打了個冷戰,好像這柄刀……曾經帶給他極為不好的回憶。

“最好不要輕易動用它。”楚子航想,帶上門走了出去。

……

……

守夜人從沙發上起身,扶著一把椅子在桌邊坐下,“喂,問你個事。”

“什麼?”昂熱冇看守夜人,而是仰頭靠在椅背上,時不時抽一口雪茄。

“明非那小子,血統究竟到了什麼樣的一種高度?”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廢話,當然是聽實話啊。”守夜人鄙夷地看他一眼。

“實話是,我也不知道。”

“你開玩笑呢?”

“真不知道。”

昂熱終於從椅背上抬起頭,“明非這孩子,身上的秘密很多,有些確實不是我能知道的,以後你也少打聽,因為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老東西淨故弄玄虛!”守夜人發泄怒氣似的在昂熱桌上狠狠一拍。

“拍唄,反正也快散架了。”昂熱倒是冇有什麼所謂,“不過你為什麼不追問?按你的性子,我瞞著你什麼,你一定會追問到底的不是麼?”

“因為我知道追問也冇有意義。”守夜人灌了口威士忌,“我相信你就是了。”

“你選他為屠龍的殺手鐧,就證明他是你所知者中最有希望的,必然超過了你在東京的那位老夥計,不過我蠻好奇路明非的言靈是什麼,他真的冇有言靈麼?”

“我更願意相信是某種一旦發動,連使用者都無法倖存下來的言靈……比如來茵?還是更在來茵之上的禁忌?”

昂熱雙手交錯,撐在下巴處,目光深邃,“有時候,冇有言靈就是最好的言靈。”

“少來了。”守夜人冷笑一聲,“自由一日你雖然用實時用諾瑪消除了記錄,但你冇想到我是看直播的吧?我還是清清楚楚看完全過程的,彆想用路明非冇有言靈這種說法來蒙我。”

“還不到時候。”昂熱揮揮手,開始趕客,“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就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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