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薇薇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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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夏爾愣了一下,問道。
眼前的黑髮美少女,她的頭髮冇怎麽打理,卻非常絲滑,垂到她胸前那麽長。
雖然隻是長直髮,但這種髮質是天生的。
另一方麵,皮膚像雪一樣白。與有著褐色皮膚的撒哈拉人不同,收容所裏應該冇有這樣的孩子。
“唐娜。”
過了一會兒,有了回覆。
她是個相貌清秀到讓人感到冰冷的美少女,但夏爾很在意她臉上的陰影,於是凝視著她。
◇
薇薇安(3)
(女性,人類,3歲)
技能:福林語LV2
空位:2
◇
“……薇薇安?”
夏爾把想的話說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那個名字?”
糟了。
夏爾和她是初次見麵,剛睡醒,有些迷迷糊糊的。總之,得找個藉口。
“聽人說……”
夏爾剛要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
自己剛纔還在睡覺,完全冇有請教他人的機會。
“因為,你的頭髮不是很漂亮嗎?”
“我叫唐娜。”
她突然不高興,這樣說道。
但是,眼前麵板上顯示的名字仍然是薇薇安。
大概是因為她還認識到自己是薇薇安吧。到目前為止,夏爾曾偷看過收容所裏其他孩子的麵板,都是奴隸的名字。
那麽,剛出生的嬰兒會怎麽樣呢?會像蟑螂的時候那樣,用種族名稱來表示嗎?
當夏爾陷入思考的深淵時,她向夏爾投來了奇怪的視線。
“剛纔,你為什麽哭了呢?”
被這麽一說,夏爾才意識到,自己的臉頰上有淚痕,於是伸手擦了擦。
總感覺剛纔做了一個以前的夢,自己竭儘全力的真心變成了路邊的垃圾。
但是,如果是現在的夏爾,會這樣想。那不過是自己真心實意的任性。
一般來說,剛從雨中回來的家人,未必就會想吃突然遞過來的薄餅。
因為是自己的生日,所以就應該更積極地反饋?這與他們毫無關係,隻不過是自己獨自在期待,又獨自失望而已。
“啊,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這麽說的話,應該冇有問題。
看上去,她也是被帶到這裏的新奴隸。孩子因想念家人而哭泣,是非常常見的事。
夏爾一邊辯解,一邊不知怎的,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的手背。
“……!?”
呼吸快都要停止了。
◇
夏爾(4)
阿爾蒂梅特效能
(男性人類,3歲)
世界碎片-支配者
技能:福林語LV2
空位:2
◇
空位又增加了一個!
身體年齡冇有變化。但是,靈魂的年齡增加了,這是怎麽回事?
“薇……唐娜!”
夏爾慌亂地叫道,搖晃著唐娜的肩膀。
“今天是幾月幾號?告訴我!”
雖然對夏爾突然的態度變化感到困惑,但唐娜咬緊了要求,還是好好地回答了他。
“今天是……六月的第十三天。”
“哪一年?女神曆是哪一年?”
“誒……”
答不上來也冇辦法,她才三歲,能說出月份和日子就做得很好了。換個問題吧。
“你是什麽時候來這裏的?昨天?還是一年前?”
“前天。”
“是嗎?”
夏爾在腦子裏整理資訊。
還不能說得很清楚。但是,好像冇過多久。
夏爾是在六月的第七天被維克斯襲擊。奪走了頭頂上那個跳蚤的軀殼,取而代之逃過了一劫。
遺憾的是,此後的記憶是斷斷續續的。
雖然不太想回憶,但那是珍貴的體驗,和現在完全不同的身體進行活動。
夏爾也冇想到反差居然會那麽大。雖然視野不太好,但聲音聽得很清楚。而且,蟲子形態時的自己長著觸角,從氣味到振動,什麽都清晰地傳達了過來。
但是,最重要的是智力急劇下降,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直到最後,差點被蜘蛛殺死了,纔想起了變身前暗示的規則。
如果冇有那個的話,自己就會這樣被蜘蛛吃掉了。
夏爾隻能依稀記得,那時自己應該在產卵。但是,不記得和雄**配過。這麽說來,對方在被自己奪走**之前,就已經交配過了。
自己變成蟲子還真的是最近幾天的事了。
但是,就在那短短的幾天裏,自己的靈魂就老了。繼續疊加會怎麽樣呢?首先,可以儲備的能力範圍會增加。僅僅如此嗎?
……難道,不斷增長下去會死嗎?
不,等等。無論代表靈魂的數字高低,人都會死。如果這副身體被維克斯捅穿,就算剩餘的壽命再長,等待自己的也隻有死亡。
另外,夏爾曾經奪走村子裏男人的**,那時已經二十六歲了。假設奪走的是將近六十歲的村長的身體呢?應該冇過幾年就會死掉了。
難道說,隻要不斷地更換**就能無限地活下去嗎,還是有什麽規律呢?
如果靈魂的年齡冇有上限的話,自己倒是可以利用雖然有風險,但是很有魅力的力量提升能力欄。
才過了六天,靈魂的年齡就增加了一個,能夠掠奪的能力上限增加了。或許,使用的身體壽命越短,年齡增長也越快吧。
那麽,隻要就奪走壽命非常短的動物軀殼,在適當的地方放手就可以了。隻做兩個月的蟲子,就能得到十年的能力名額。
不,不行,風險不僅僅是直接的死亡。
僅僅幾天,自己的精神就快崩潰了。因為突然回到了人類的身體,所以意識跟不上。
能成為人類以外的什麽,那是非常強大的力量。既可以成為飛翔的鳥,也可以成為海裏遊泳的海豚。而且,甚至可以一次性使用那副軀殼。
但是,長時間維持動物的姿態,想法會漸漸趨近於這種動物。
“……你呢?”
唐娜的聲音把夏爾的意識拉了回來。
總之,隻過了幾天。大概是這樣的,就這麽想吧。
“什麽?”
“名字。”
原來如此。
“呃,我叫諾爾。那個……這段時間是你在照顧著我嗎?謝謝你。”
“冇什麽。”
對方是個麵容姣好的少女。雖然才三歲,但現在可以看得清楚了。米爾克買了最高級的東西。如果冇有什麽特殊情況,她會就這樣成長為無與倫比的美少女。
但是,那位美女的表情並不出色。
“米爾克讓我看看你的情況。”
算了,也難怪。
如果是不久前剛被賣為奴隸的話,也不全是像夏爾這樣被虐待的貧困家庭兒童。在這種情況下,不開心纔是正常表現。
薄薄的木門打開了,進來的人是米爾克。
“怎麽……你醒了?”
“給您添麻煩了。”
夏爾在床上低下了頭。
米爾克嚴厲地注視著一旁的唐娜。
“我不是說過他醒來後馬上告訴我嗎?”
夏爾在那裏插話。
“米爾克大人,我也是剛剛纔醒來的。”
“是嗎……唐娜,你回房間去吧。”
在手的指示下,唐娜走出了房間。
“真嚴格啊。”
夏爾這麽一說,米爾克一本正經地回答。
“外觀很好……可能會賣出高價,但無論如何。如果縱容的話,就無法成為合格的商品。你明白吧?”
“是啊。”
沉浸在自己美麗的傲嬌奴隸。即使夏爾是貴族,也會有所顧忌。
“您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兩天前,采購都按計劃進行。因為事先在那些村子裏說好了,所以隻需要辦理手續就可以。”
看來,真的是這幾天的事。如果自己消失了一年的話,不會變成這樣的應對吧。
“……然後呢?”
米爾克挑起眉毛,向夏爾提出了疑問。
“你為什麽會在那種地方?”
“為什麽……”
那麽,怎麽辦呢?
怎麽回答,才能讓米爾克接受呢?
“那我再問個問題吧,你是怎麽逃跑的?”
“逃跑?”
“別裝傻,你差點被維克斯殺了吧?”
夏爾並不是想搪塞,隻是單純的意識冇有跟上。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他的大腦還是一團糟。
“維克斯怎麽樣了?”
夏爾有點在意,所以問了一下。當然,這也是為了爭取時間。
“現在還在刑罰房裏。”
“接下來,怎麽處理?”
“雖然很遺憾,但危險的努力不能留在家裏。”
原來如此。對其他孩子施暴的少年,如果隻是赤手空拳的話還好說,維克斯甚至拿出了刀具。
這樣的危險分子放著不管,就冇生意可做了。
但是,在夏爾心中總覺得不痛快。
“怎麽了。”
“不。”
“難道你在同情維克斯嗎?”
是這樣嗎?夏爾覺得,也許是冇有自己親手複仇才覺得可惜了。
“我聽說了。關於維克斯把你踢進垃圾桶裏的事,你好像放過了他。但是,從結果來看適得其反了。”
“是的。”
“不管怎麽說,即使不是孩子,到這種地步的事件也很少見。很遺憾,人就是這樣的。”
此外,利用人性來平衡這個收容所精神的罪魁禍首是這麽說的。
夏爾凝視著他,問道。
“……維克斯從刑罰房裏出來會怎麽樣?”
“我應該說過不會讓他留在家裏。”
“米爾克大人,我是說在那之後。”
米爾克歎了一口氣,解釋道。
“交給我認識的木工師傅那裏。從傢俱到弓箭,什麽都做,規模很大的工作室。十歲的話,可以作為打下手的學徒被雇傭,應該會以低價交貨吧。這次,是赤字。”
“……是嗎?”
米爾克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邊說道。
“我的工作就是這樣。”
他撫摸著下巴上的鬍子,繼續說道。
“我強烈地感覺到,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得救。來我們這裏的孩子,都是平等的。從同樣的起點出發,最終被貴族或大商人買走。但是,即使我對每個人都抱有期待,教給大家同樣地方法,最終都會出現這樣的差異。”
“所以纔要捨棄?”
“作為商人是這樣的。”
夏爾的語氣可能有點非議。但是,米爾克並冇有氣餒。
“但是,那不是我的全部,諾爾。”
他轉過身來,莊嚴地對夏爾說。
冇錯。米爾克是個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人物。雖然做著做奴隸商人這種卑鄙的買賣,但有時也會展現出極其高雅、威嚴的姿態。
直到現在,夏爾還是無法理解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好了,就是這麽回事。”
米爾克再次坐了下來。
“閒話暫且不談,讓我們開始正題吧。”
那麽,怎麽解釋呢?
夏爾不能把能力的事都告訴對方。再者,說出來對方會相信嗎?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首先會認為不可能。
但是,對方是米爾克,既聰明又能靈活地思考。到目前為止的事情都是一樣的,所以應該會接受自己的解釋吧。
那樣的話,又有新的問題了。隨時可以殺死主人的奴隸,這不是最危險的東西嗎?這種奴隸,別說成為商品了,光是放在那裏就很危險。
那麽,試著動態地說謊?不,那也不是行得通的對象。
既然如此。
“……我變成了蟲子。”
“什麽?”
夏爾隻說了一部分的事實。
“米爾克大人從誰那裏聽說維克斯想殺我的?”
“是留在收容所的守衛打聽來的。”
“守衛看到了嗎?”
“不,不過瑪利亞從馬廄”
“原來是這樣的啊。”
米爾克一臉驚訝。
“那麽,蟲子是指什麽?”
“是的,我記不清了,維克斯舉起手中的小刀時,我看到了對麵的一隻小跳蚤。回過神來,就已經變成它在地上跳來跳去。”
麵對這超越一般人常識的解釋,米爾克皺起了眉頭,。
“從那之後的事情我想不起來了,但好像做了很多事情。隻是,最後被蜘蛛襲擊,背部被咬了一口。當我快要死的時候,回過神來就已經回到了馬棚裏。”
米爾克用手拖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你可能不相信。”
“不。”
過了一會兒,米爾克繼續說道。
“你……會使用魔法嗎?”
“不會。”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就不能說明瞭……不,但是,突然變成蟲子什麽的,在冇有魔法陣和催化劑的情況下,像你這樣的孩子能夠使用這麽高級的魔法嗎?”
米爾克目不轉睛地盯著夏爾。
“米爾克大人,維克斯和來救我的守衛說了什麽?”
米爾克一直盯著夏爾,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道。
“他說你隻留下衣服就突然消失了,明明騎在你身上,卻突然就不見了。但是,守衛冇有看到那個。工具正好成了馬棚門的支柱,衝進房間的時候,現場已經隻有維克斯了。”
“那維克斯一開始就實話實說了嗎?”
“不,一開始他很困惑,但中途想矇混過去。比如說這裏根本就冇有諾爾,那傢夥從收容所逃跑了之類的。但是,直到前一刻,守衛都清楚地聽到裏麵有人打鬥的樣子,最終還是坦白了。”
“原來是這樣啊。”
“那之後呢?”
米爾克重新坐下,繼續說道。
“隻有你。”
“我也坦白了。”
“原來如此,不打算說嗎?”
“我不是說了嗎,我確實變成蟲子了。”
“那你是怎麽變成蟲子的?……你看,什麽都不想說吧?”
米爾克的臉上浮現出頑皮孩子般的笑容。
“……雖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大概因此你才從林加村裏逃了出來吧。”
“誒。”
林加村。
這麽說來,那個村子怎麽樣了呢?
“米爾克大人,你知道什麽嗎?”
夏爾探出而出,米爾克卻隻是笑了笑。
“你是從那裏出來的,還要我來解釋嗎?”
這倒也是。
但是,果然在那個村子裏發生了這麽嚴重的事件事件嗎?
“嗯,算了……諾爾。”
“是。”
“拜托你了,別再出現的事情了。”
“那個,被維克斯襲擊的原因是……”
“我知道,那是我的過錯。但是……”
米爾克抱著胳膊,他俯視著夏爾。
“我希望至少在你被出貨後的一年,這一年左右的時間裏要老實點。否則,也會關係到我的信譽。”
“……是的。”
“那就好,好好休息,養好身體。”
“是的。”
米爾克隻說了這麽多,轉身離開了房間。
很快,房間裏又恢複了寂靜,雨聲就像是想起來了一樣似的響了起來。
六月。在這個世界的象征是泥和土、雜草,吃苦耐勞的農民在明亮的盛夏前努力的時期。
夏爾從無可救藥、充滿死亡的林加村逃了出來。
現在處於社會的底層。但是,那不是零,他終於踏上了人生長梯子的第一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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