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酒肆之約(求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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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鴻氏,燧山城。

曆經了與西極七宿的一番惡鬥,蜉蝣次日醒來之時纔想起了城西之外,還有一群巫者們未被解救。

眼下身處在公子文修的寢殿之中,想要出城主大殿行動多有不便,唯一的方法便是出行之時帶上公子文修。思及於此,蜉蝣便立刻喚醒了尚在熟睡的公子文修。

隻是那公子文修平日裡皆是睡到日上三竿,被蜉蝣喚醒之時還滿臉迷濛。隻是公子文修認定了蜉蝣便是乾荒,遂隻是口中唸叨了兩句便答應與蜉蝣一同出城。

寢殿之中僅剩連山與白小露照看著依舊昏迷未醒的相柳。

待蜉蝣與公子文修到達城西外之時,那關押著被縛巫者們的營帳依舊如昨日所見那般。而營帳之中,竟是無一位巫者自行逃跑。蜉蝣驚訝之餘便立即抽出七金短劍斬斷了緊縛著巫者們的鐐銬。

那些有嶠氏巫者自然是對蜉蝣感激不儘,隻是瞧著他身後的公子文修便是當日帶頭前往有嶠氏村落之人,便不禁又畏懼了幾分。

見此情形,公子文修這才極是不情願地向著有嶠氏的巫者們道了句抱歉,隨即便站在了蜉蝣身後不再多說一言。

從那些有嶠氏的巫者們口中得知,昨夜聽聞營帳之外傳來打鬥之聲時他們因不知結果會是如何,這纔不敢逃跑,隻是留在營帳之中不斷向著神明祈禱著。方纔蜉蝣說話之時,他們便聽出了蜉蝣的聲音,知他便是昨夜營帳之外與西極七宿打鬥之人。

蜉蝣隨即告知這些有嶠氏的巫者,眼下西極七宿已被打敗,還是儘快離開返回原本村落領地纔是。有嶠氏的巫者們對著蜉蝣一番跪謝。

有嶠氏一族為首的巫者名曰鴻雲,算是有嶠氏巫者中資曆最高之人,卻是拉著蜉蝣問道,為何蜉蝣敢於崑崙使徒為敵。言下之意雖是得救卻是懷疑起了蜉蝣對神明的崇敬之心。

一時間蜉蝣亦不知從何說起,當中牽著之秘亦並非能輕易開口告知。蜉蝣隻道自己乃是真誠敬仰神明,當中隱情無法言明卻是有不得已之苦衷,還望有嶠氏的巫者能夠諒解。

有嶠氏的巫者們對蜉蝣的話半信半疑,隻是無論如何能被救亦是幸事,與蜉蝣告彆一番之後便離開了營帳,順著山路漸行漸遠。

“你雖是救了他們,他們卻未必將你視作好人。”公子文修聳了聳肩道。

蜉蝣聞言臉色一黑,開口道:“若我不救,那他們的下場怕是更慘。而我救人亦並非為了得人感謝。”

公子文修點點頭,隨即卻忽是大驚道:“完了完了,我闖下大禍了!”

蜉蝣不明他所言到底是何意,便詢問公子文修當中原因。公子文修便開始忉咄,直叫蜉蝣聽得兩眼發黑。

說來公子文修昨夜乃是同連山與白小露一同出城,而西極七宿當中卻是跑掉了西奎,公子文修便是怕西奎他日前來報複,又或是連累了父親夏立又該如何是好雲雲。

如此這般說了許久便是蜉蝣亦是聽得厭煩,便隻道叫他不必擔心,亦不再多言其他。隻是蜉蝣心中卻是暗暗思量著公子文修的話,眼下西奎逃跑而不知去向,極有可能是回到了帝丘城去,若是再招來其他使徒,怕是會為連山帶來更多的麻煩。

算來昨夜自己亦是再被連山所救,蜉蝣不禁暗恨自己無能。若是那日連山未曾大營與自己同去帝丘城,怕是自己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一時間蜉蝣心中再度黯然下來。

帝鴻氏,帝丘城。

近來帝鴻氏與其周邊氏族並無戰事,族中各項事務算是輕鬆了不少。族中的長老們接到了驛卒稟報,說是騰渀氏族長之女約是三日左右便能抵達帝丘城。

大巫姬桓彗占卜一番定下了迎娶之吉日,長老們聞言自是並無異議,便定下了迎娶之日便是七日之後。當中籌備之事早已便開始,如今便是等待騰渀氏族長之女空幽曇到來便可。

一眾的長老們於承興宮正殿商議的熱鬨,便是平日裡意見不和的幾位長老此時亦是口徑一致。此情此景更是叫姬玄囂心中氣惱而難以發作。

待到議事結束,姬玄囂便匆匆離開了承興宮,獨自一人前往了城東一間名曰“飄十裡”的小酒肆。

進入酒肆之後,便有夥計立刻迎了上來。那夥計何時見過衣著這般華麗之人,一瞧著姬玄囂便覺得他乃是尊貴之人。那夥計亦是不敢多言,引著姬玄囂進入了後堂之中的雅閣。

雅閣之中,卻是有一人已在等待著姬玄囂。

待那夥計關上雅閣之門後,姬玄囂才緩緩坐下,看著桌榻對麵的那人。

那人穿著一襲素衣,模樣上瞧著卻並不像帝鴻氏一族之人,年紀亦不足三十。“公子果真膽識過人,僅憑一紙信函便獨自前來赴約,幺罕佩服!”

姬玄囂聞言微微一笑,說道:“我聽聞幺罕長老乃是尊盧氏一族最得族長薩朗紮信任之人,不知是為了何事而密約本公子前來?”

“公子年紀雖輕,心思倒是細密。日前於承興宮拜見之時,我瞧公子乃是不凡俊傑,便想著能與公子結交一番纔好。”幺罕邊說著邊為姬玄囂斟滿了一杯酒。

姬玄囂見此便端起酒杯,道:“請。”幺罕亦是微笑舉杯。待兩人飲完這第一杯酒之後,姬玄囂便繼續說道:“酒已經喝了,如此便算是結識了。本公子還有要事,便先行告辭了。”說罷放下手中的酒杯欲起身離開。

“公子莫急,既是我二人有緣結識,想必亦是神明的安排。我有些話便是想對朋友所言,不知公子可願聽聽。”幺罕嘴角一揚,心中卻是料定了姬玄囂並不會這般起身離去,再次端起酒壺為姬玄囂斟滿了一杯酒。

“如此也好,本公子日日忙於族中之事,今日能與朋友相會,若不儘興怎好離開。”姬玄囂坐定下來,卻並未端起酒杯。

“哈哈,公子真乃性情中人也。我尊盧氏一族素來最敬好爽之人,看來我與公子之緣分果然乃神明天定。不知公子可曾聽聞過無懷氏一族?”幺罕笑道。

此言一出,姬玄囂心中不禁微驚,暗忖道,想來無懷氏一族之事雖是大巫姬桓彗一手安排,其後大巫雖是將此事告知於自己,卻言無懷氏一族已然滅族,今時為何會被再度提及...隻是姬玄囂本就性子冷靜,麵色未有一絲變化,微笑道:“自然是知道的,據聞無懷氏一族乃是翠溪河邊一小氏族。”

“哦。如此說來,公子竟是不知無懷氏一族早已滅族了...哎...無懷氏一族當真淒涼啊...”幺罕端起麵前酒杯一飲而儘,搖頭歎息道。

“尊盧氏一族久居西極之地,為何會問起無懷氏這般小氏族?”姬玄囂露出疑惑之色地問道。

“那無懷氏一族不正是被帝鴻氏滅了族嗎?公子為何還會對此疑惑呢?”幺罕盯著姬玄囂會心一笑。

隻是姬玄囂當即便是麵色一黑,微怒道:“幺罕兄怕是喝醉了吧,怎會這般妄語起來?”

幺罕收了笑意,端起酒壺斟滿了麵前酒杯,舉杯道:“我尊盧氏一族素來禮敬神明,自是不敢妄語。我本以為公子乃是不凡俊傑,莫非是我看走了眼?”

音落之際,姬玄囂卻是收了怒意,端起酒杯與幺罕共飲一杯,淡然道:“幺罕兄所言有何依憑...本公子願聞其詳。”

幺罕輕歎一聲道:“多年之前,曾有幾位陌生之人跌跌撞撞來到了尊盧氏,那幾人雖得我族巫者全力相救,卻依舊難逃一死...臨死前,那幾人便將一個秘密講了出來。隻是公子可知那幾人死後的模樣?”

姬玄囂雖是知曉城外廟宇“供奉”一事,平日卻是極少去城外廟宇,又怎會知那些“供奉”之人死後的模樣...不禁疑惑著說道:“幺罕兄儘管直言便是。”

“人死本如燈滅,歸塵歸土。隻是那幾人卻是如煙塵一般消失了...哎...實在悲哀...”幺罕歎息著說道。

如煙塵一般...姬玄囂聞言心中不由驚詫,大巫姬桓彗自是從未對他說過這般情況,幺罕所言亦並非是一番妄言,而且他以密函相約自己前來,又說出無懷氏一族之事,到底又是有何目的...

幺罕見姬玄囂沉默不語,亦是細細地看著姬玄囂不言。半晌,幺罕纔再次出言道:“我既是想誠心結交於公子為友,便不會以此作為要挾,還請公子放心便是。”

“你到底想說什麼。”姬玄囂冷言道。

“那日於承興宮呈禮之時,我便瞧公子雖坐正位卻是有些言不由衷...公子本為族長之子,理應是帝鴻氏一族之首,眼下你我兩族已是親盟之族,我族願助公子一臂之力,還望公子不要嫌棄纔是。”幺罕正色道。

此言一出更是叫姬玄囂深感意外,那日承興宮正殿相見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這幺罕卻是心思機敏觀察入微,竟是叫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姬玄囂不得不正視眼前此人,眼下幺罕所言到底有幾分可信,又或是與尊盧氏私交能否達到自己的目的...

姬玄囂端起酒杯,對著幺罕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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