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相柳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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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相柳繼續檢視之時,那營帳之中有人突然抽搐不止昏倒在地。頓時那營帳內的人再是坐不住了,驚恐哭喊四起,吵鬨了起來。

營帳外帝鴻氏看守的侍衛與幾位巫者聞聲之後立即衝了進來。當中一名帝鴻氏領隊的侍衛厲聲大聲喊道:“都閉嘴!哪個人再敢鬨一聲就立即處死!”

此言一出,營帳中倒是安靜了不少,隻餘一些哭泣之音。

“你們帝鴻氏這些毒辣小人!眼下已經有人昏死過去了!有種的便將我們都一併殺了吧!”一個年輕男子再是忍不住,原地站了起來,對著那帝鴻氏的領隊侍衛激動的罵道。

那領隊侍衛一臉的傲慢之色,三兩步走到那年輕男子的身前,抬起右腳大力地踹在了年輕男子的胸口,那年輕的男人頓時便被蹬倒在地,不住地喘著粗氣。旁邊幾個人低著頭悄悄地扶起了那個年輕男子,亦是不敢說話。

那領隊侍衛凶狠地罵道:“你算個什麼東西!再敢叫嚷一聲,爺爺我立馬宰了你!你們兩個把那個昏死無用的人給我扔出去!”說著便用手指著那個已經昏死的人,他身後的兩個侍衛立即走進人群,一前一後抬了那昏死的人走出了營帳。

那領隊侍衛拂了拂自己的肩甲,再次指著坐著地上的人群蠻橫地說道:“你們都給我老實點!不然爺爺隨時可以宰了你們!”說罷一甩身後的披風,轉身離開了營帳。

出了營帳外,一位帝鴻氏的巫者對那人領隊侍衛說道:“他們都是重要的供奉品,你們看守之時需更為小心,萬不可再出狀況。”

那領隊侍衛立刻陪上笑臉,慌忙承應下來。

另一邊,相柳一路跟隨著那兩個抬著昏死之人的侍衛,向著不遠處的樹林走去。

此刻正直夜半之時,那兩個侍衛也是疲倦了,冇走到半裡路程,隨處尋了個土坡,便將那個昏死之人扔了下去,隨即兩人便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

待那兩個侍衛不見了身影,相柳才輕聲跳下那土坡。藉著月光,相柳看清那昏死之人滿身傷痕,似是被鞭子抽打過,再探他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隨時可能會死去。

相柳蹲下身來,拍了拍那人的臉,那人也冇有什麼反應。

相柳素來心思極細,暗忖著,今日所見應是與帝鴻氏廟宇所進行的‘供奉’有所關聯,隻是眼下想從這個昏死之人嘴裡問出些什麼多半是不可能了,眼下最好的辦法便是儘快回那營帳附近查探後,再做計較。

思及於此,相柳正欲起身離開,那昏死之人突然睜開雙眼急促地吸了一口大氣,恢複了一絲神智。

那人瞪大雙眼盯著相柳,見他並不是帝鴻氏的侍衛,喘著大氣,強撐著精神,一手抓住相柳的小腿,一字一字說道:“請...請...救救我..的弟...”話到最後也來得及說完便斷了最後一口氣,隻是眼睛仍舊睜的老大,手亦緊緊抓著相柳的小腿不肯鬆開。

聞那人的意思應是他的弟弟還在那營帳之中,懇請相柳相救。相柳腦中一驚,一時間想到的隻有連山,若是此刻被抓之人若是連山,死去之人是他,想必自己會更加的不甘,便更不敢繼續再想下去。

相柳撫上那人的雙眼,輕聲說道:“我會儘力相救的。”那人這才閉上了眼睛,抓緊不放的手也漸漸鬆開了。相柳冇有察覺到自己臉上的怒意,隻是徑直離開,左手握緊腰間利刃,向著那營帳再度走了回去。

返回那營帳之後,相柳握緊利刃飛身而上,劍影過處見血封喉。短短一瞬便殺死了靠在營帳外睡著的兩個個帝鴻氏侍衛,那些侍衛甚至來不及叫喊出聲便栽倒了下去。

相柳再向前走去之時,一位巫者淺眠的巫者卻是驚醒過來,見一麵蒙黒巾的男子利刃淌血猶如午夜凶煞,驚恐之交,大聲的喊道:“快來人!有人闖欲闖營帳劫人了!”

營帳外餘下的帝鴻氏侍衛與巫者紛紛驚醒,帝鴻氏的侍衛們更是不顧一切向著相柳殺來。隻是他們這些普通侍衛哪裡又是相柳的對手,不出三招便紛紛斷命於相柳的利刃之下。

慌亂之中,在場帝鴻氏的巫者們紛紛四下逃散。隻是相柳哪會這般輕易地放走他們,藉著幽暗的夜色,相柳接連追殺了三名巫者,餘下的亦不知逃置何處。

相柳不再理會逃跑之人,當下最要緊的便是救人一事,於是轉身便衝進那營帳。

營帳內,那些被困之人見進來之人不是帝鴻氏的侍衛,而是一個身著黑夜蒙著麵巾的男子,有的人麵露驚喜,有的人卻更為驚慌錯亂。

時間緊迫,此處離白荊城駐軍大營相距並不算遠,相柳料定逃走的帝鴻氏巫者定會前去求救,便不等那些被困之人再做反應,走上前去,挨個斬斷了他們的鐐銬,並說道:“我受人之托,前來救你們。時間緊急,想要命的人便快隨我走!”

那些被困之人聞言哪肯再等再問,待相柳斬斷了所有人的鐐銬,便跟著他一齊湧出營帳,著急逃命。

趁著夜色,相柳帶著那三十餘數人一路向北而逃。

那些人雖是身上帶了些傷,亦不敢停下腳步,生怕再被帝鴻氏的追兵抓到。便是跑了幾個時辰亦未曾停歇,直至破曉時分見了初升旭日,有些人實在是跑不動了,相柳這才叫眾人停下歇息片刻。

這時,一個怯生生的少年走到相柳麵前,邊喘著粗氣,邊小聲問道:“這位大哥,請問是我的哥哥拜托你來救我們嗎?”相柳瞧那少年一臉稚氣未脫,模樣看著有幾分像昨日死去的那個人,猜著這個少年應該就是那人的弟弟。

於是,相柳點點頭,算是回答了那少年的疑惑。

那少年頓時眼中含淚,激動道:“哥哥說,神明不會拋棄我們的,一定會來解救我們的。哥哥果然冇有騙我,您就是神明派來的吧?您知道我哥哥現在怎麼樣了嗎?”

相柳見那少年的模樣,心中忽是生出了一絲不忍,不願告訴那個少年他的哥哥已經死了,便一直沉默不語。

那少年或許也猜著了大概,昨日夜半哥哥昏死過去,便被帝鴻氏的侍衛抬出營帳,他心中隱隱覺得大概哥哥活不久了,隻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但那少年仍是十分感激相柳,深深的對著相柳鞠了一躬。其他人見此也紛紛站起來,深深鞠躬,表達自己內心的感激之情。

那些人對相柳說道,他們皆是巫者,來自於北極之地的各族,幾乎都是因外出采藥或者其他事離開了本族領地,才被帝鴻氏的巫者與帶著蛇形髮飾的人偷襲抓住,隨後都被關在一起,被抓後但凡想逃跑的皆是被帝鴻氏的侍衛毒打淩虐。

相柳聽罷點了點頭,這些人所說與他的猜測幾乎相差無幾,隨即便對那些人說道:“此番逃了出來,便更要加快行程,大家相互照應,返回自己的氏族居地吧!”說罷,併爲眾人指示了北極之地的方向。

此刻,遙遠之處傳來了稀微的馬蹄之聲,相柳料想應是帝鴻氏的追兵快要趕上了,當即告訴那些,儘快離去,不可再耽誤時間,自己將攔住帝鴻氏的追兵,為他們爭取時間。

那些人不敢再耽擱,口中不斷道謝,紛紛結夥相伴四下逃走。

隨後相柳反向而行,與帝鴻氏追兵大打出手,傷了幾十人。相柳實不願再傷人性命,隻好奪馬而逃。當他再返回白荊城之時,城中儘是搜捕兵士,隻好於入夜之後,再回到千羽閣與連山幾人彙合。

蜉蝣聽罷之後,臉色已是極為難看,憤怒之下生生臥碎了手中的茶杯!一想到那日姬少瑞對自己說過,對於“供奉”之事毫不知情的模樣,更是叫蜉蝣怒火中燒!

蜉蝣壓著自己的怒氣道:“昨日我單獨外出,正是去見了白荊城的城主姬少瑞,他正是我的叔叔,可他卻再次糊弄了我...”

連山卻是滿臉的驚訝,說道:“冇想到你還有個城主叔叔!這倒是有趣,隻不過這麼說來,你便是帝鴻氏一族的人了?...”

蜉蝣無奈地點點頭,回答道:“對不住,瞞了你們這麼久。我此生本不願再提起此事,而且我也早已不是帝鴻氏一族之人了!”

相柳不似連山那般吃驚,反問蜉蝣道:“你那城主叔叔可知其詳?他是否也參與其中?”

蜉蝣深深地歎口氣,皺眉說道:“昨日他與我說他對‘供奉’之事毫不知情,隻是眼下,我亦不知他是否騙了我...”言語間滿是失望之音。

“眼下城中不分晝夜的搜查,繼續留在白荊城,怕是會有更多不便之處。”相柳冷靜地分析道。

蜉蝣卻是有些不忿,道:“我必須再去見一次姬少瑞,定要將事情再向他問個清楚!”

話未落音,房門卻是“吱”的一聲被推開了,白小露打著哈欠走了進來:“你們說話這般大聲,我都被你們吵醒了…”

連山望著她,有些無奈道:“我們一直都是輕聲說話,隻是唯獨你,是什麼都聽得到的。”

白小露對著連山淺淺一笑,嬌憨地說道:“千羽閣搜查兵士太多自是無法繼續待下去了,我卻知道一個好去處…”

連山眼睛一亮,急忙問道:“你也是初次來白荊城,能知道什麼好去處…”

白小露得意笑道:“我去叫上有靈姑娘和幽曇姑娘,趁夜便離開千羽閣,若是等到白天,相柳這身打扮一眼就會被認出,便不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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