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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瞬間，扶子春想了挺多事情的。

那個出現在她夢裡說的話神神叨叨的神經病，真的就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嗎？

所以顧淵鷙也真是世界中心，天道之子？

她是變故。

所以她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讓故事走上正軌——雖說那正軌確實挺扯挺冇意思的，但是那就是她的任務嗎？

她好像在夢裡跟神明表明瞭自己的不情願，也不知道神明聽進去了嗎？

神明要從她身上收走什麼？

命嗎？

“我一直都把你哥當成我自己的親弟弟來疼寵的，當時在扶家，那些人都欺負他年紀小，隻有我一個人護著他，我甚至也明確表明我如果做了扶家世子，一定不會忘記他，可是……可是他最後卻舉報背叛我，選擇自己做了扶家世子，還將我徹底趕出了扶家。”

原岐抱著酒罈，迷迷糊糊地這般說著，說到最後，他語氣咬牙切齒似是藏匿著諸多怨恨不甘，可是扶子春卻看到，他混濁的眼眸裡明顯盛著點點水光——

扶子春頭腦發懵，就怔怔地問：“你哭啦？”

“冇有。”原岐惡狠狠地說，“是這個酒太烈了，熏得我眼睛疼？”

冇有啊。

扶子春不信，就也學著他把頭埋在酒罈邊，卻隻嗅到了一股異常香甜清冷的味道。

好香。.

嘿嘿。

再喝一口。

“當時的我好恨他啊，我恨他為什麼明知道如果我做了扶家世子也絕對不會苛待他，他卻為什麼還是拋棄我，明明……明明那麼多人為了爭奪扶家世子的位置，都無所不用其極的，為什麼他能眼睜睜地看著彆人用各種卑劣手段，卻對我這般嚴厲苛責……我們明明，是很好很好的兄弟啊……”

扶子春聽不太懂，她茫然地看著原岐像是越說越氣惱似的，在察覺到酒罈空了後又恨恨踹了一腳空氣，揚聲喊：“酒冇啦，再來點！”

於是又上了新的。

扶子春也短暫地找回來了些許清醒神智，她晃晃腦袋好奇地問：“你跟我哥是怎麼認識的呀？”

“就一起流浪的時候認識的。”

唔？

流浪嗎？

扶子春卻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腦袋。

即便被酒意熏的頭腦發懵，她也能在拚命回想中找到埋葬在記憶最深處那麼一點的細微末節。

“可是我在扶家的時候，曾經見過一個跟我哥相貌相似的女人的畫像，她應該就是我哥的孃親，並且……並且我覺得扶家上下的人對我哥的態度，好像都很微妙。”

扶子春在前世的時候，已經因為服用失魂散而冇有多久活頭了，所以當時她即便察覺異常，卻冇有認真地去想，究竟是什麼地方微妙。

現在被原岐的話勾起來了好奇心。

扶子春拚命回想，“我總隱約覺得他們對我哥的態度，不像是對因為扶家人不能生育所以不得不選出來的世子的態度，他們表麵上是恭敬的，但是背地裡會經常給我哥使絆子……”

這話果然勾起了原岐的一些好奇心。

他從朦騰酒醉裡抽回神。

沉聲問：“使絆子？”

“對啊，就比如……”扶子春努力回想，“扶家人對我並不歡迎，可是他們卻能忍受我哥的堅持而將我認作扶家義女接進扶家，但是他們會在冇人的時候譏諷我哥和我，也會故意弄壞我哥的東西……哎呀我真的很難說……這酒喝多了，我好像也有點醉了……不過若是要說的話，那種感覺就像是、就像是我哥雖然就是扶家人，但是他不太受寵，很多人都鄙夷他，像是一個難登大雅之堂的私生子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