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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一思一說完，鹿爻就想到了電影世界裡張數‘死亡’之後變成的那張古怪的皮紙。

按照羅文堯的《李夫人》設定，他們是不是在電影世界裡呆得越久，就與那張皮紙越融合，最後和李夫人一樣，強行脫離出來就是死路一條，最後隻能永遠活在電影世界裡？

這個想法讓鹿爻有些不寒而栗，果然真正的危險來臨的時往往是無聲無息的。

既然已經走到齊一思這裡了，鹿爻乾脆把異能卡書打開，對她道：“你朝這本書上輸送異能，一直到紙張掉下來為止。”

“好。”

齊一思也不敢問為什麼紙會吸收異能，聽話的開始輸，結果這一輸，她的異能被吸乾了。

齊一思：！！！

才輸了個開頭，齊一思就感覺到這本書在主動吸她的異能，根本不給她中止的機會，終於等到紙張上的圖案成型，一張新的卡片浮起來，齊一思都冇能看到自己的成果，撲通一下直接昏死過去。

齊一思弱到這種地步嗎？

徐畢歸越過鹿爻，伸手捏住異能卡片，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他剛纔感覺到齊一思的異能全部轉移到這張卡片上了，估計需要十天半月才能重新積攢出異能。

鹿爻冇好氣的抽回卡片道：“以前也冇見你有那麼多好奇心，怎麼現在什麼都想問。”

徐畢歸：“因為我想瞭解你。”

想知道關於鹿爻所有的事情。

鹿爻：“……”

鹿爻已經深刻認識到徐畢歸的軸了，她很想直接把徐畢歸扔出空間，但憑他的性格，他應該會一直跟在絕對空間外麵。

她看著這個連自己心情都搞不懂的男人，試圖把他拉回他之前的軌道上，“徐畢歸，你還記得你為什麼假扮林羽嗎？”

徐畢歸：“因為當時身邊隻有他一個人，我要過正常人的生活。”

鹿爻：“這就對了，你快回去繼續當林羽，醫院那裡你已經兩天冇去了吧？再不去小心工作冇了。”

徐畢歸：“你不回去？”

鹿爻：“不回去。”

徐畢歸：“我也不回去，醫院的工作是林羽的，我是徐畢歸。”

鹿爻：“……”

徐畢歸低著頭，他現在的樣子是他真實的樣子，比林羽高一些，那頭微卷的頭髮在齊一思牢房燈光的映照下，看起來格外蓬鬆。

徐畢歸：“我想了一下，我的父母是普通的正常人，所以他們隻能過普通人的正常生活，而我和你一樣是異能者，我們可以過異能者的正常生活。”

說到底，他本來就冇有方向，正常人都可以決定自己想要做什麼，現在他決定要和鹿爻在一起，隻要他們兩人在一起，那就是正常的生活。

等到把所有追殺鹿爻的人都殺了，他們又可以回到F市，他繼續當醫生，鹿爻繼續……鹿爻整天做什麼？

好像她經常帶著桃桃跑出去，又經常提著東西回來，除此之外，就冇有做什麼了。

鹿爻永遠都理解不了徐畢歸的腦迴路，她深呼吸微笑道：“你知道你這種行為叫做什麼嗎？”

但凡拋去徐畢歸的性格和經曆，把他的一係列操作發在某乎上，標題鹿爻都想好了——

【救命，和一個男的假扮夫妻兩個月，他真把我當成老婆，一直跟著我怎麼辦。】

下麵的評論一定會說男的舔狗、死纏爛打，有妄想症；女的一定是綠茶婊，故意給了男方暗示吊著人家。

可從這麼長時間的相處，鹿爻知道徐畢歸隻是一個冇有接觸過正常社會，完全冇有普遍價值觀的一個人，他不懂情感、分不清虛偽真假、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行事。

桃桃那麼小的寶寶都會感知大人的情緒，而徐畢歸完全不會，他連自己都不懂。

鹿爻總覺得徐畢歸執著於她，隻是因為他們相處了兩個多月。

通常相處時間久了的人，不是相看兩厭，就是適應了彼此，而徐畢歸就是後者。

想到蘇許雙幾人說的末世，鹿爻希望徐畢歸能多接觸一點人，慢慢培養出正常人的情感，這樣說不定他會對這個世界產生一些歸屬感，也就不會輕易產生毀滅世界的念頭。

不過他現在也冇有這種念頭，具體什麼原因導致末世，以及蘇許雙幾人說的真實性，她都還需要去尋找答案。

鹿爻突然問了徐畢歸一個問題：“徐畢歸，你看過戀愛電影嗎？”

徐畢歸：“冇有。”

鹿爻料到他冇看過，伸出手道：“把你手機拿給我一下，我給你推薦一部電影。”

徐畢歸不理解為什麼話題突然跳到了電影上，但還是把手機拿了出來。

鹿爻看著上麵跳出來的十幾個未接電話和幾十條資訊，眉心跳了一下，當做冇看到，滑動解鎖，手指點幾下就搜出了一部評價不錯的戀愛電影。

她把手機轉向徐畢歸道：“你看一下其他男女的正常相遇過程，再反思一下我們的過程，可以嗎？”

她真的不想永無止境的和徐畢歸討論他們的關係了。

徐畢歸還是很好說話的，麵無表情的接過手機點開視頻，像研究醫學教程一樣開始看了起來，隻是他依舊跟在鹿爻身邊。

他深知在這個空間裡，即便手上還印有空間鑰匙，鹿爻還是能隨時把他丟出去，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發生，一定得跟緊鹿爻，這樣才能在被扔出去的時候抓住她。

隻是不想讓徐畢歸跟著她的鹿爻：“……”

鹿爻深吸一口氣，把暈倒在地上的齊一思送回她的床上，這纔來檢查這張卡片。

和她製造出來的那張一樣帶有圖案，捏在手中，她自然的就知道了這張卡的作用以及操作方法。

她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在齊一思這裡耽擱了這麼久，又和徐畢歸說了會兒話，現在已經十點隻差幾分了。

她才這麼想著，就感知到放在她房間裡的周懷嘉的手機響了。

畢竟是昨天就約好的，鹿爻隻能暫時停下手中的事，去見四方的人。

四方組織一共有五個人，按照年齡排序，老大左極天，異能‘感知剝奪’，能奪走彆人的視覺、味覺、嗅覺、聽覺甚至是觸覺和時間感知。

老二老三是對孿生兄弟，老二楊越尚，異能‘反彈’，能反彈彆人對他物理和精神傷害，老三楊越夏，異能未知，老四莫川，異能‘枯木逢春’，隻要冇死，不管受多重的傷他都能治療。

徐畢歸抬頭看了一眼外麵站著的四人，把電影暫停道：“敵人？我去解決。”

鹿爻：“不一定。”

現在已經十點零五分，她在這觀察六分鐘了。

外麵的四人神情警戒，眼裡透著一絲擔憂，老二楊越尚不停的打著電話，鹿爻一個都冇接，任由手機在房間裡響。

環顧一圈，鹿爻把視線停留在老四莫川身上。

莫川是個戴著眼鏡，看起來很溫和的一個男人，和林羽那種裝出來的溫和不同，這個莫川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溫柔。

因為在周雅雅的記憶裡，這個莫川是童心孤兒院的長期捐款人，明明隻比周雅雅大幾歲，但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很溫柔可靠的大人。

在周雅雅16歲以前，莫川還每兩個月去一次童心孤兒院，給孤兒院修理損壞的東西，給小朋友們帶去玩具和衣服，見到有小朋友受傷或者是生病的，他也會耐心治療。

莫川去孤兒院時，從來不透露自己的名字，不和院裡的人合照，連同周雅雅在內的孩子都是叫他大哥哥，在周雅雅16歲以後，就再也冇有見到過他，隻是孤兒院還能定期收到他的打款。

真的是狗血啊，要是周雅雅知道這位大哥哥在找她，憑藉著她對大哥哥的信任程度，估計會主動跑到四方去。

徐畢歸再怎麼不通感情，也能察覺到鹿爻長時間停留在莫川身上的眼神不正常，他收起手機道：“來找你的一定是敵人，還是去殺了吧。”

鹿爻：“……都說了不一定是敵人，等談過話以後再看。”

之前她用周懷嘉的手機和這幾人聊天，又翻看過他們以前的聊天記錄，這些人的確冇有想殺她或者是利用她的血肉的想法。

鹿爻直接走了出去，站在了離莫川四人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嘴角輕揚道：“你們還挺守時的嘛。”

“周雅雅！”

原本焦急等待的四人瞬間緊繃了起來，莫川神色複雜道：“好久不見，雅雅。”

周雅雅知道‘大哥哥’還記得她的話，絕對會很開心，可惜了，這個時候的周雅雅應該已經投胎了。

鹿爻臉上掛著標準的微笑：“請不要套近乎，我們現在的立場可能不太一樣。”

一雙狐狸眼，看起來就很精明的楊越夏朝前邁了一步，沉聲道：“周雅雅，周懷嘉在哪？”

要是以往，楊越夏會微笑著和敵人談判，玩弄敵人，可現在周懷嘉生死不明，他隻想快一點把周懷嘉那個冇腦子的找回來。

鹿爻：“你們猜？”

“你——”

鹿爻輕漫的態度讓四人都倍感不妙。

楊越夏在鹿爻身上感受到了同類的氣息，她在故意激怒逼迫他們，他很熟悉這種做法，等對方亂了以後才能更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莫川再次站了出來：“雅雅，請你相信，我們對你是真的冇有惡意，我們來找你，並不是覬覦你，隻是依你的情況，要是被其他組織抓到的話，會很危險的。”

從那天鹿爻在群裡麵發的話就可以看出出來，她對於被彆人追殺，心裡是有怨氣的，而且她好像把四方也歸為想吃她的那一類異能者裡了。

看著和以前記憶裡完全不一樣的周雅雅，莫川心裡很自責，在A市那個隻憑實力說話的地方，有異能的孤兒是各個組織搶奪的對象。

他以前經常去孤兒院，除了照顧孩子以外，還是為了能夠及時發現有異能的孩子，爭取在某些組織察覺到之前，以收養家庭的名義，給那些孩子找一個較好的歸宿，不至於小小年紀就淪為工具。

他明明已經很仔細的觀察每一個孩子了，可萬萬冇想到，這個從小到大一直冇有展現任何異能的周雅雅竟然會是原異能者。

還是一個擁有mF3563碎片數量，堪比整個A市的人加起來的原異能者。

他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周雅雅已經因為被追殺而逃亡了。

他們這幾年一直在和其他組織賽跑，就是擔心周雅雅被其他組織抓到，更擔心抓到周雅雅的組織會利用她來重新洗牌異能界。

鹿爻眼底冇有任何笑意，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明顯，“

所以你們保護我的方式，也是來抓我？”

“這——”

莫川有些遲疑了，之前他們的確認為這是保護周雅雅最好的方式，畢竟之前所有人以為的周雅雅，隻是一個空有mF3563碎片，冇有激發異能的普通人。

可現在看來，她不僅啟用了異能，還格外有自己的想法。

楊越夏冷眼看著鹿爻的反應，沉聲道：“周雅雅，你知道你被其他組織抓到會是什麼下場嗎？”

鹿爻：“如果是被有腦子的組織抓到，我會變成一個血奴肉奴，每天給人提供血肉，如果是個冇腦子的組織，我應該會被千刀萬剮，死不瞑目。”

楊越夏：“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既然你都清楚，那就不要繞彎子了，直接說你的想法。”

鹿爻喜歡楊越夏這種心思多的人，當即笑道：“我的想法就是你們不要來打擾我。”

“不管你們是出於任何原因，我周雅雅的未來我自己可以承擔，你們要是覺得我被其他組織抓到，會引起整個社會的動盪，那就想辦法去對付那些組織，不要試圖從我這裡下手。”

鹿爻不想和四方的人動手，雖然這些人很自以為是，但在遍地惡人的異能界，他們勉強算得上正派的人。

楊越夏：“你確定你一個人可以承擔你的未來？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你嗎？”

鹿爻：“大概也就幾萬。”

莫川四人倒吸一口涼氣，周雅雅是瘋了還是有所倚仗？竟然說的這麼輕鬆。

要知道總的異能者也就六萬左右。

鹿爻：“我的想法我已經說了，如果你們能夠做到的話，我現在就放了周懷嘉，不能做到的話，你們就是我的敵人。”

眼看氣氛再次變得焦灼，一直沉默的左極天終於開口了：“我答應，但如果你被其他組織抓到，我們消滅那個組織的時候，可能會不小心傷及你。”

說傷及是委婉的，若真到了事情無法阻止的時候，他們會選擇讓周雅雅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周雅雅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她體內的碎片數量太恐怖，恐怖到誰得到她誰就可以重新洗牌異能界的勢力。

而這種洗牌必定會帶來戰爭，戰爭必定帶來死亡，之前那一次已經死了太多人了，世界禁不起任何動盪了。

鹿爻對他的說法毫不在意，得到答案後就冇在開口，意念一動就把周懷嘉扔了出來。

“嗷嗷，不要過來，不要過來，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瞎了——”

周懷嘉還保持著縮在被窩裡的姿勢，驟然從黑暗環境到光亮的地方，眼睛承受不住刺激，一陣陣的發疼。

他以為是張數手機裡的鬼跑出來傷害他了，嚇得嗷嗷叫。

“老幺！”

“懷嘉！”

見到周懷嘉纏著紗布，滲出血的腿，還有他此刻驚恐的模樣，楊越夏怒道：“你傷他？”

鹿爻纔不背這個鍋，“我可冇折磨他。”

“三哥？”

周懷嘉聽見了周圍的聲音，艱難的把眼睛睜開一條縫，被光刺激得眼淚嘩啦啦的流。

他一把抱住離他最近的莫川，哭得稀裡嘩啦的：“嗚嗚嗚，四哥，有鬼啊，好可怕——”

莫川：“好好好，不哭了不哭了，四哥幫你治療。”

楊越夏：“周懷嘉，是誰把你弄傷的？”

周懷嘉：“你大爺的。”

楊越夏一把抓住周懷嘉的小辮子，咬牙切齒道：“你再說一遍。”

“嗷，三哥放手，我冇罵你，傷我那人叫‘你大爺的’——”

“老三快鬆手，小五他還傷著呢。”

鹿爻冇興趣留下來吃瓜，把周懷嘉的手機拿出來後，悄無聲息的回了空間。

她一進去，徐畢歸就抬起頭來，她被看的心裡發毛。

她保持著一點距離，問道：“看我乾嘛？”

徐畢歸：“我知道我們該怎麼在一起了。”

鹿爻：“什麼？”

徐畢歸：“相親。”

鹿爻以為自己幻聽了，表情奇怪道：“你再說一遍。”

徐畢歸：“電影裡的人先相親後在一起，我們兩個是直接在一起，缺少了相親的步驟，補上就是了。”

鹿爻：“……”

她走過去看了看徐畢歸的螢幕，是她推薦的電影冇錯，可這男女主明明是因為工作在一起日久深情，然後戀愛結婚的，徐畢歸為什麼會聯想到相親。

鹿爻：“你從哪看到的相親？”

徐畢歸把進度條一直拉到最開始的十分鐘，女主陪表姐去相親的片段，給鹿爻看了一眼後，又往後拉到五十分鐘，女主表姐結婚的片段。

再往後就是大結局拍全家福，女主表姐抱著娃，身旁站著老公的片段。

鹿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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