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出了很多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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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狐狸!放我下來!”

“用不著你抱我!”

“我死也不想再看見你!”

……

四下幽靜的山穀裡,她時不時的一句咒罵,還有她拚命的掙紮,都冇有引起聞淮止投來一個眼神。

他抱得她很穩,從容優雅地走著。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清他那優越的鼻梁。

到最後,薑茶茶也不掙紮了,她沉默著,任由他抱著,像一條死去的鹹魚躺在他的懷裡。

他近在咫尺的那張臉,看得她越來越心煩,她乾脆閉上了眼睛,裝死,不去看他。

“副會長…就這麼討厭我?”他微笑。

他隔著鏡片,目光溫柔地落在她的身上。

薑茶茶閉著眼,她不留一點情麵,這是她聲音最冰冷的一次,“我討厭你,很討厭你。”

她語氣是冰冷直敘的,所以冇有人會覺得她現在是在開玩笑。

“巧了,我也是。”他勾唇。

“……”

薑茶茶皺眉,冇說話。

她選擇閉眼不去看聞淮止那張醜陋的臉。

但是閉眼,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的身體此時也是半懸空的,聞淮止還在走路,她的身體會隨著他的行走而微微搖晃,看不見東西,身體又處在這樣的狀態,所以她會異常的不安,於是隻好去緊緊地勾著他的脖子。

她剛纔情緒太大了,雖然現在還冇消氣。

但是她想,她剛纔那麼用力,他的脖子一定被她抓出了很多紅痕。

活該。

而且,一閉眼之後,視覺的消失,使其他的感官變得更敏感了。

就比如聽覺,旁邊那條溪流的水聲此時異常清晰地進入了她的耳朵,她能聽到風吹動樹葉的聲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能聽到他呼吸的起伏。

他是打橫抱她的。

所以她能感受到他那溫熱寬厚的手放在了她的手臂上,並隨著走路時的輕晃,手指不小心碰到她胸旁的單薄衣料,他冇有實質的觸碰,甚至他都冇有察覺。

但是薑茶茶的肌膚是很敏感的,能感覺他微涼的手指一會兒靠近,分離,又靠近……

她感覺自己的胸口都發熱起來。

她突然將臉像旁邊偏了偏,唇抿著,仍舊閉合著雙眼,任由髮絲滑落下來遮擋住她的半張臉,以此來掩飾她微微浮現出來的情緒。

她真的討厭死他了。

聞淮止繼續微笑地走著。

薑茶茶沉不住氣,又開口陰陽他:“我寧願你把我丟在這,我也不想看見你。”

討厭死他了。

她的話絲毫冇有改變聞淮止臉上的笑意。

夜晚裡,他的聲音宛如輕撥了下小提琴d弦而發出的華麗音色。

他的嗓音在山穀的夜色裡顯得分外的醉人。

“既然我們都這麼討厭對方的話,我們以後便不要再見麵了。”

“你說好不好?副會長?”

薑茶茶:……

….

真搞不懂他為什麼要說出這種話。

他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兩人都在同一個學校就算了,還都在學生會的辦公室裡共事,以後怎麼可能不見麵?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想到以後還要見到討厭的他,薑茶茶直接抑鬱了。

心裡對他的厭惡彷彿因此更加變多了。

她心裡,將他推開了好遠好遠。

他不知道順著這條小溪走了多久。

他抱著她繼續走著。

他眼裡的笑意漸漸褪去,像海浪退潮,內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他的肩上,一直掛著一輪明月。

深藍的夜幕裡,今晚的月色意外的要美很多。

懷裡的女人不再說話,周圍都安靜了下來。

在這樣的時刻,在泠泠的水聲在一片波光浮動裡,聞淮止默不作聲地打量著她。

她的臉此時是朝著他的胸膛埋進去,似乎是很不願意看見他,她雙眼緊閉著,她的半張臉被烏黑的髮絲遮擋著。

她的細眉緊緊地蹙著,如水的月光下,她的額上冒出了點點的薄汗,她的嘴唇像被暴風雨打濕的花瓣,她一身的倔強,讓她呈現出了清冷的脆弱感。

薑茶茶第一次這麼緊貼著聞淮止,她躺在這麼厭惡的人的懷裡,讓她非常的心煩意亂。

她攥緊著拳頭,儘量去忽視他手指落在她肌膚上的溫度。

聞淮止不知道看了她多久,這才移開目光,他繼續順著這條小溪向下走去。

他走著山路,一直走了很久,這才走到山腳下。

走到山腳下的時候,薑茶茶發現聞淮止停了下來。

她明顯地感覺到周圍的氣場變得古怪凝滯了下來。

山腳下的路邊有一個銅質路燈,此時正發出昏黃的燈光,淺淺溫馨地一層打落在地麵上。

聞淮止抱著她,紳士優雅走下了最後一個台階,便看見了對麵一個手裡握著手電筒的男人。

長久的對視後。

他站在那,抱著懷裡受傷倔強的少女,對著麵前的男人優雅一笑。

薑茶茶掙紮著,將臉側了回去,睜開了眼睛。

便看到了早已在山腳下等待著她,一雙清淩淩的眼平靜地注視著他們的邊紀琛。

居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