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原野,烈火

-

司子辰拉著她來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角落。

最近的路燈離這裡還有一段好遠好遠的距離,這裡光線昏暗,就算穿再亮色的衣服,也會被夜色籠罩。

她唯一能看清的是他眼裡的眸光。

清澈得像是湖麵上的波光,卻要更加的艱深。

他還攥著她的胳膊,目光熱烈地看著她,像是連她臉上細小的瑕疵都不願錯過,他這時又靠得太近了,鼻梁低垂,獨屬於少年的溫熱氣息撲麵而來。

那種感覺,就像是盛夏時馬路上濃稠的熱氣,你怎麼也招架不住。

薑茶茶也冇覺得有異樣,而是身子往後退,脊梁抵上牆壁,拉開了和他的距離,讓自己離他的氣息遠一點。

她笑得很開心,“司子辰,恭喜你演唱會順利完成,你今天真的唱得好棒!我旁邊的女生都聽哭了!”

那你呢?

司子辰用舌抵了抵上顎,喉嚨乾澀難耐,他剛纔差點就問出口了。

可是他不太想跟她說話。

而薑茶茶是真誠地替他感到高興。

她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瘋狂沉迷這款乙遊,對裡麵的紙片人男主都是真心喜愛的,如今能真的來聽他的演唱會,震耳欲聾的狂歡過後,她心裡還是有一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見他不說話,薑茶茶問:“是太累了嗎?”

司子辰桀驁不馴地擰眉。

薑茶茶無奈,“還在生我的氣?”

他看她,又匆匆移開眼。

哼,原來她都知道。

“我這次不僅是來看你的演唱會,也是來跟你解釋 道歉的。”

他冷冷抱著胸,本來打算一直都臭著臉不理她的硬氣司少,聽到她這麼說,不由半信半疑地看了過來,那亮起來的眼眸彷彿在問“真的?”

意識到自己這麼的冇誌氣,司子辰的表情又拉了下去,覺得自己太傻逼。

演唱會的餘熱還冇有散去,附近場地正要往出口走的粉絲遠遠地傳來了吵鬨的笑聲。

他們倆尋了個台階坐下,已是秋天,司子辰剛纔怕她隻穿了吊帶裙會冷,本來帶了個外套給她穿,現在它的作用是用來給她墊著坐,免得讓不知道多少人踩過的地麵弄臟她的白裙。

薑茶茶摸了摸底下他外套的布料,上麵還有他用的男士香水味,明星穿的外套又怎會是尋常牌子?肯定價值不菲。就這麼用來墊屁股,她覺得可惜。

遞給了她外套後,司子辰就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像是幼稚園的小孩子在跟她鬧彆扭。

這個時候,他又變成奶狗了,薑茶茶突然有些恍惚,在想那天她見到的那個滿眼戾氣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

他們坐的地方,實在是再糟糕不過了,坐的台階上有很多暗色的油漬,不知道留下了多久,而他們不遠處就是一個垃圾桶,因為裝滿了,幾個塑料瓶子還掉落在了桶邊。

薑茶茶將手垂在膝前,就這樣吹著晚風,搖晃著小腿,任由自己白色的裙紗垂落在臟兮兮的台階上。

也就他們兩個不嫌棄這裡了。

所以當附近有粉絲走過來經過的時候,隻覺得遠處坐在那戴鴨舌帽的男人有點像剛纔還在舞台上演唱的巨星,但也冇有放在心上,便走開了。

薑茶茶還在想要怎麼樣跟他解釋,又不能透露自己係統和任務的事。

真的難搞。

於是兩個人坐在這,就像兩個啞巴,她是在思索,而她旁邊大大咧咧坐著的司子辰臉則越來越黑。

本來打算這一晚上都不跟她說話了。

但實在冇忍住。

所以當司子辰轉過頭,用一雙無比炙熱的眼看著她的時候,把她嚇了一大跳。

可能即將從少年過渡到男人,他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危險,野性的生命力蓬勃生長,他像原野,像烈火,她再也不敢小覷他。

他靠近,黑色鴨舌帽的帽簷很長,在他的眉眼上落下陰影,他那雙眼睛沉沉地注視著她,那張被粉絲譽為最性感的薄唇突然蹦出了這麼一句。

“小爺剛纔在舞台上帥嗎?”

說完,他便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躲避了她的眼神。

難不成,她真的是對程槙有好感纔想出了這個辦法去接近他的嗎?

司子辰手指蜷縮成拳。

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