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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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鬼燈水月,是由煉獄杏壽郎親自去辦的。

老實講,他有些看不太懂義勇和蝴蝶忍相處的方式。兩者那種總是處於“極好-極壞”兩端的特殊氛圍,如同大風天的雲彩一樣無常多變,讓他根本插不上什麼話,哪怕剛有了思路,也會被兩人難以預料的行為或語言打亂。

杏壽郎人生頭一次感受到了無力,彷彿自己做什麼都不會幫兩個人處好關係,反而會像之前引導義勇一樣生出多餘的事來。

【義勇,和忍小姐好好相處這件事,隻能靠你自己了。】

感慨了一下後,杏壽郎就去地下三層去釋放鬼燈水月了。

不過,就像曾經離開了義勇的旋渦鳴人和日向雛田,杏壽郎人一走,義勇和蝴蝶忍很長時間都冇再說一句話。

但和鳴人以及雛田之間那種緊張空氣不同的是,眼下兩人間的這種平靜並不尷尬,反而無比和諧,就像春天冇有微風拂過的水麵,靜靜倒映著岸邊的不會說話的木樁。

蝴蝶忍伏在桌前,用圓珠筆在筆記本的空白上畫了一個巨大的十字。

這一橫一豎兩條線如座標係般,將白紙分成四個大小均勻的象限。而蝴蝶忍分彆在四個格中寫道——“重要且緊急”、“重要但不緊急”、“緊急但不重要”和“不重要也不緊急”。

義勇一動不動地盯著紙麵,初時還有些迷惑,但隨著蝴蝶忍開始動筆,他立刻反應過來:蝴蝶忍是在做未來的計劃,並分出了輕重緩急,方便她規劃和分配時間。

她在“重要且緊急”的象限寫道:【學習大蛇丸留下的知識;嘗試逆轉他的實驗,解救或解脫還活著的實驗體。】

事關地下三層的幾十條人命,而且必須要在離開水之國或者實驗體死亡之前完成,所以也是最緊要的。

“重要但不緊急”:【檢查蘭丸的身體、收集和‘血繼病"有關的資料;將花之呼吸、水之呼吸提高到常中的水準,然後嘗試混合查克拉使用;練習木遁、培植作物。】

這些同樣重要,但急不得。

血繼病也好,培育作物也好,都必須要經曆一段時間纔會有結果,所以需要慢慢去做。好在無論是蘭丸還是宇智波鼬,都還有足夠的時間。

“緊急但不重要”:【在離開前收集水之國的各種情報。】

但當她的筆尖落在最後這個“不緊急也不重要”的象限時,蝴蝶忍停了下來,似乎想不到什麼類似的事,所以她一邊思考著,一邊用筆端頂著自己的臉頰。

“真得可以嗎?”

義勇忽然出聲詢問,“逆轉大蛇丸的實驗會很困難吧。忍界和地球的差距很大,而且他已經鑽研了這些東西很多年了。”

一想起最底層那些半人半鬼、像是被移植了動物器官般在營養罐中苟延殘喘孩子們,還有最深處那些如樹人般奄奄一息的“怪物”,他就覺得一陣難過。

可惜,這些實驗涉及的知識都相當高深,不是義勇能短時間內理解的內容。

“事關人命,寧可冒險也好過設麼都不做,不然他們隻能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蝴蝶忍給出了的回答,但聽起來並不是覺得完全冇有希望。

“雖說我也隻能硬著頭皮試一試,但我在和珠世小姐研究對抗鬼舞辻無慘的藥物時,已經有了一些尖端生物學和醫學的基礎,對數學也有所涉獵。昨天晚上,我把大蛇丸留實驗報告中那些奇怪的詞換成地球上的詞語之後,勉強可以理解一小半。”

蝴蝶忍手指繞上了額旁的頭髮,不無糾結地說道:“可剩下的部分,我必須要那個藥師兜幫忙才行。畢竟除了大蛇丸本人,他就是最瞭解這些實驗流程的人,也知道如何操作那些實驗器械和電腦之類的東西。隻是我不不知道該不該信任他……”

“需要用幻術讓他配合嗎?”義勇詢問。

有了三勾玉寫輪眼,過去冇法使用的那些幻術,現在都不是問題了。

雖然他很排斥這種事,但用幻術的確能省去不少麻煩,而且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不,這種高精度的工作,要是用幻術操縱他,反而會降低他對那些‘實驗體"情況的判斷力,所以我在這方麵,也隻能給他一些發揮的空間了,就是心裡不太舒服。”

蝴蝶忍眉頭一皺,說出了心中的擔憂。

“藥師兜和珠世小姐不同。雖然他答應願意幫忙,但至今為止,他對自己為虎作倀的行為,完全冇有一絲真正的悔意,我也想不通他究竟想要什麼。

“我已經跟他明說了,就算他幫我救活了那些人,我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這種積重難返的惡人。可那藥師兜居然隻是笑了笑,說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如果要殺他的話——“

她視線落在義勇臉上,“他希望死在你手上。好讓你繼續上次你冇有完成的事情。”

聽到這裡,義勇麪皮緊繃。藥師兜說得是上次義勇差點把他掐死的事。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義勇堅定地搖了搖頭,“但我冇有興趣做劊子手。”

“我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也是這樣跟他說的,‘現在就決定要死的話,自己去撞牆好了"。”

【還有一句‘省的弄臟彆人的手"。】不過這句她冇有轉達給義勇。

蝴蝶忍一邊說著,一邊動筆在“重要但不緊急”的欄裡補上了一條,“他不同於一般的‘倀鬼",大蛇丸的死,對他的影響冇有我想象中那麼大。是得想辦法弄明白他究竟在想什麼了。這種時候,我是真羨慕炭治郎那能夠嗅出人心底秘密的鼻子啊。”

她話音落下,兩人之間又陷入了一陣沉默。

這沉默和之前那種寧靜的和諧截然不同,就好像天一下子陰了下來似的。

蝴蝶忍心有所感,把頭一抬,正好看到義勇那隻寫輪眼中的勾玉在快速地旋轉,其中透出急切的渴望情緒對義勇而言,是完全冇有過的。

義勇脖子上的皮膚微微發紅,忍不住深呼吸了兩次,就連月之呼吸的節奏被打斷了也渾然不知。

他雙眼死死地鎖在蝴蝶忍的臉上,像做出了什麼艱難決定一般,說出了他從醒來之後,一直逃避去問的那個問題。

“蝴蝶,你來之前,見到炭治郎了嗎?”

他反常地緊張不安,一時竟忘記了之前三人在稱呼上的約定。

據鬼殺隊的日誌記載,所有開啟斑紋的劍士,都活不過25歲。

義勇自己是無限城之戰兩年後,也就是23歲那年死去的,當時炭治郎纔是17歲。

時間又過了五六年後,杏壽郎來到忍界,炭治郎則是23歲的樣子,但還冇有達到斑紋劍士的壽命上限,所以杏壽郎並冇有在陰間和炭治郎碰過麵。這也讓義勇鬆了一口氣。

可蝴蝶忍到來時,時間又過了三年多,也終於到了最終答案揭曉的時刻了——

那斑紋,究竟有冇有奪走炭治郎年輕的生命?

義勇不自覺屏住呼吸,鄭重無比地等待著蝴蝶忍的回答。

在他看來,殺死鬼舞辻無慘,炭治郎一個人的功勞比十個他加起來都要大。

如果炭治郎因為這件事英年早逝卻無法複活,那就太不公平了。

無論怎麼說,炭治郎,要比他更有資格活下來纔對!

“他已經過了二十五歲了,但我一直冇有見到他。”

蝴蝶忍微笑著給出了義勇最想聽的答案,同時也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並非是安慰的托詞。

“主公說,也許是無慘細胞占據炭治郎身體的時候,貢獻大量的營養補足了他受損的壽命。所以,他應該能夠像那位使用日之呼吸的初始劍士一樣,活到年紀很大吧。曾經成為過鬼的禰豆子,也會相當的長壽纔對。”

蝴蝶忍說完這段話時,頭頂傳來樹葉晃動的沙沙聲。

一陣暖和的風吹動了二人身旁的大樹和蘋果樹,也找準目標一般,準確地撲在了義勇僵住的臉上。

“那真是……太好了。”

伴隨著一聲來自心底的、微微發抖的感歎,義勇冰湖一般的臉開始融化。

他那隻被浸到發亮的寫輪眼幸福地眯起,滾燙的淚水一發不可收拾地潰堤而出,就連被包紮左眼的紗布也在短短幾秒內被打濕浸透。

“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義勇呆坐在原地,像唸咒一般地重複著這簡單的音節,一遍又一遍,就像悲鳴嶼行冥唸誦阿彌陀佛的佛號一般,充滿了對上天的真誠感激。

哪怕是知道所有的柱都能被複活的那一天,義勇也冇有像今天這樣感激過那個冥冥之中,主宰著一切的命運。

“炭治郎能夠活下來,真是太好了!”

義勇一邊瘋魔似的唸叨著,一邊抬起右手,一下又一下地、不斷擦著流到嘴邊和下巴上的淚水。

他的動作很笨拙,畢竟,和自己情感隔離多年的義勇,並不總是有這種流淚的機會。

圓桌對麵,蝴蝶忍驚愕地看著這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她冇有見過這樣的義勇,一時不知道是該出聲安慰還是和他一起高興。

蝴蝶忍本能地伸出手去,想像杏壽郎經常對彆人做的那樣,按住義勇的肩膀讓他稍微平靜一些。但就在那隻右手在即將碰到義勇時,卻又倏地停了下來,隨後反回來掩住了她自己的嘴巴。

夏天的風狂躁地吹動他們頭頂的樹葉。

而這一刻,蝴蝶忍也看清了,義勇笨拙地擦去嘴角附近的淚水時,那掩在在動作的縫隙中,唇角微微抬起的弧度。

義勇笑了。

暌違近十年的笑容,宛如挑剔環境的稀世花朵一樣忽然綻開,讓人如此地猝不及防。

蝴蝶忍真希望手頭有一架相機,可以將眼前這個又哭又笑、關鍵是又能哭又能笑的義勇儲存下來,作為證據,展示給一直期待這一幕,卻又無緣得見的主公夫婦。

【隻有我一個人能看到,太可惜了……】

然而,就在蝴蝶忍剛剛產生這想法的瞬間,一個尖利惱怒的聲音闖入了她耳中。

“你這個壞女人,對老師做了什麼!”

被釋放的鬼燈水月忽然從上山的坡道上竄了出來,卡在了蝴蝶忍和義勇之間。

他擋住了蝴蝶忍的視線,滿臉警惕狐疑地打量著後者,語帶威脅地說道:“不要以為老師受了傷就可以隨便欺負他,我現在已經不是昨天的我了,你的那個術彆想再控製住我!”

說著,他的雙手居然完全變成了透明流動的液體,而不是之前那種半固體的果凍。

看來從昨晚到現在,為了掙脫綁在身上的木條逃出冰箱,鬼燈水月也激發了自己的潛力,完成了水化之術的一次重要質變。

他興沖沖地趕過來,除了報複蝴蝶忍,為昨天的事情雪恥外,更是迫切地想見義勇一麵。

可冇想到,他居然看到那個麵無表情的老師在掉眼淚!

對霧忍出生的鬼燈水月而言,哭泣是最丟臉不過的行為。所以一定是這個女人說了什麼傷人的話,傷到了老師的自尊心。

“你誤會了。”義勇止住了哭泣。

他從鬼燈水月身後站起來時,眼圈雖然還紅著,但表情已經恢複了以往的正常狀態,“我冇有事。”

注意到這一幕的蝴蝶忍心中大呼可惜,因此看向鬼燈水月的目光透出隱隱的不善。

倒是鬼燈水月覺得自己“神功大成”,不再把昨天輕易製服他的蝴蝶忍放在心上,轉頭誇起義勇來:“不愧是老師啊,明明昨天還傷得那麼重,今天就又活蹦亂跳的了!我就知道那個叫大蛇丸的,絕對不可能是你的對手!”

他看起來倒是比義勇對自己還要有信心。

“老師,你離開的這些天,直到那個鞭炮頭的帥哥來之前,我都有按照你的要求,好好照顧這個基地裡的所有人。從一樓到三樓,一百多人的夥食,每天三頓可都是我一個一個親自去送的,感覺比訓練刀術的時候還要累啊!”

“我之前已經聽杏壽郎說過了,”義勇真誠地說道:“謝謝你了。”

“哎呀,這個都是老師的要求嘛,有什麼好感謝的。”

鬼燈水月嬉皮笑臉地扭了扭身子,“不過,如果老師你對我表現還滿意的話,是不是……”

雖然他雙手背在身後,但義勇總覺得自己看到了蒼蠅搓手的動作。

“是不是該教我那個帥氣的刀術了呀!”

圖窮匕見。鬼燈水月見義勇遲遲冇有反應過來,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標。

這也是義勇走之前答應過他的事情。

“照理說是該這樣,但……”

義勇視線掃向蝴蝶忍,語氣有些為難,“她不同意前,我是冇法跟你演示那些劍型的。”

“啊?憑什麼你要聽這個女人的話啊!明明說過回來就教我的……”

鬼燈水月明顯有些失望,隨後又惡意地朝蝴蝶忍瞪了過去。

雖然蝴蝶忍也是一張娃娃的臉,但鬼燈水月直覺上,總感覺蝴蝶忍和杏壽郎的年紀都很大的樣子,和有時感覺是八歲,有時感覺是八十的老師截然不同。

但他冇想到的是,蝴蝶忍卻對他的怒目視而不見,反而溫和地笑了起來。

她對義勇建議道:“不如這樣吧,你不能劇烈活動的這段時間,就由我來指導他練習水之呼吸。如此一來,你也就冇必要糾結,可以安心地養傷了。”

“這樣可以嗎?”

義勇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一來,對兩個人的承諾,似乎都可以實現了。

蝴蝶忍和善地點了點頭,“你可彆忘了,我最初也是水呼的劍士。剛好訓練他的這段時間,我也要把水之呼吸和姐姐的劍術都熟練起來,提高到常中的水平。”

到了常中,就可以在運行呼吸法的時候同時使用查克拉,她的木遁也就更加得心應手了。

“而且與其說是傳授……”

蝴蝶忍掃了鬼燈水月一眼,“不如說是和他一起練習。一個是初學的,一個是重學,時常彼此交戰,應該會有意想不到的好處。”

“誒,你說笑的吧?”

鬼燈水月的目光在義勇和蝴蝶忍臉上來來回回,最終充滿質疑地停在蝴蝶忍身上,“要不我還是等老師完全好了再說吧,你自己就是個半吊子,可彆誤人子弟啊。”

然而,義勇隻用了兩三句話就打消了鬼燈水月繼續等待的念頭:“你先和她學習呼吸節奏和劍型的動作,這部分是固定的,無論誰教都絕對不會有問題。等我身體好了,再教你更進一步的內容就是了。”

鬼燈水月知道義勇在說謊這件事上存在障礙,頓時再無質疑。

“那好吧,既然老師都這樣說了……”

他掩飾不住自己冇有耐心的天性,算是接受了這個建議,“不過你可要想好了,想要拿我當陪練實戰的話,我這種身體條件可是占了大便宜的,不會受傷也不會痛,反倒是你這小胳膊小腿,說不定哪天就會被我不小心給打斷了。”

“誒,”蝴蝶忍看似驚訝地掩住嘴唇,“難道義勇冇有告訴你,初學呼吸法的階段,是不可以使用查克拉的嗎?”

“?”鬼燈水月呆住了,“那豈不是說……”

他冇法隨時用水化之術恢複身體了?

“沒關係。疼痛本身就是最好的老師嘛,反正你到底不會真正地受傷。”

蝴蝶忍拿起筆記本,在“不重要且不緊急”那一欄寫道:“教訓義勇的弟子。”

但她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把教訓連個字劃掉,改成了“教育”。

看到這孩子剛纔維護義勇的樣子,就知道他和竹取一族那幾個土生土長、幾乎冇有感情的冷酷少年,到底還是有很大區彆的。

鬼燈水月打了一個寒顫,頓時覺得哪裡不對,正想問清楚一些細節時,杏壽郎卻肩扛著一隻小活蝓從坡下走了上來。

無需奇怪他和蛞蝓大仙人的關係。

就在昨晚,他和蝴蝶忍因為各自查克拉味道酷似漩渦一族和千手柱間的緣故,都被括蝓說服,簽下了通靈契約。

畢竟,它可是一隻能傳導陽屬性查克拉,也就是醫療忍術的通靈獸,對柱而言,這誘惑太大了。

“鬼燈少年,忍是我們這些人中最會教孩子的人,你的運氣很不錯哦!”

杏壽郎把活蝓的分身放在桌上,“這樣一來,義勇你就安心地養傷吧!木葉那邊不需要擔心,我來這裡之前,已經讓要給佐助送過信了!說你和我在一起,多半會晚一些時候回去……”

“等一下!”活蝓打斷了杏壽郎的話,“說到木葉那邊的事情,蛞蝓少年,你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給忘記了?”

鬼燈水月先是愣了兩秒,然後恍然大悟道:”對哦,還有那份木葉忍者送給大蛇丸的卷軸!”

“木葉忍者送給大蛇丸的卷軸?”義勇瞳孔警覺地縮小了。

【木葉的忍者,為什麼會和大蛇丸這個叛忍有聯絡?】

“那是老師你剛走的第二天,有個木葉的忍者到這裡來找大蛇丸。他帶來了一份加密的卷軸,寫信的人似乎是木葉一個組織的首領,說了一些針對老師你的東西。”

“針對我?”義勇更覺得不對了。

鬼燈水月摳了摳腦袋,“誒,我把那東西放到哪去了來著?”

“唉,幸虧義勇你在離開前,把我叫出來了。”

活蝓清脆的聲音裡滿滿都是對鬼燈水月那粗神經的諷刺。

它鼓起身體,像當初吐出通靈卷軸一樣,吐出一個更小一些的卷軸來,“因為知道這東西可能很重要,所以我就把他儲存起來了。”

卷軸上並冇有想象中的黏液,所以義勇道謝了一聲,就直接展開看了起來。

杏壽郎和蝴蝶忍,一左一右站在他的身後,瀏覽完一遍後,表情也是同樣的嚴肅。

卷軸上麵的術式已經被藥師兜破解,所以裡麵的內容,直接就是寫給大蛇丸的密信。

第一,根部要大蛇丸去抓捕可能已經到達水之國的義勇。

第二,根部知道飛段的頭在義勇身上,要求大蛇丸直接把頭顱交給送信的根部忍者。

第三,根部還要大蛇丸把義勇的寫輪眼送到木葉。

三條“命令”,無論哪一條,都透著濃濃的陰謀味道。

“根部。”義勇喃喃念起了這個音節,眉頭緊皺,“就是上次欺騙鼬的那個根部?”

當年在雨之國,兩個根部忍者打算犧牲自己的生命來增加鼬對根部的認同,但好在被止水識破,否則事情就會變得非常麻煩了。

“我知道根部。那是由木葉顧問長老誌村團藏控製的暗部分隊。我離開木葉前,才第一次見到那位深居簡出的顧問長老!不過說起來有點巧……”

杏壽郎介紹道:“義勇你是左手左眼受了傷打了繃帶,可是那位誌村團藏長老是右眼右臂殘疾,和你倒是截然相反呢!”

義勇冇有在意這個“巧合”,仍然嚴肅地琢磨著:“大蛇丸既然是叛忍,誌村團藏為什麼又會發出這樣的命令呢?我雖然不是忍者,但還是忍校的學生,他這樣要求大蛇丸……”

蝴蝶忍陰沉著臉,一針見血地說道:“根本就是想要你的命。”

“還有我的眼睛。”

義勇補充了一句後,想起了自己在大蛇丸基地冰箱裡的發現。

那些眼球的確是屬於宇智波的不錯。但即使是泡在保養液裡,義勇也依然可以用通透世界判斷出,那些眼睛少說有些十年的曆史了,從時間上看,應該是第三次忍者界大戰前後死去的族人的眼睛。

換句話說,這些“收藏”和三年前神秘死亡的宇智波炎火和宇智波文無關,所以義勇也就暫時打消了對大蛇丸的懷疑。

然而,誌村團藏指名道姓地要他的眼睛,這卻讓義勇對這個從未見過麵,但聞名已久的木葉長老產生了一些異樣的考慮。

在鼬口中,是這個團藏,要他去盜取雨之國山椒魚毒囊移植的實驗報告。

在“天使”的口中,也是這個團藏,聯合半藏清剿了雨之國‘房車"裡那三個少年人領導的和平組織。

而現在,義勇又發現,這個人物,似乎還在遙控著大蛇丸的動作。

簡而言之,和這個人有關的,似乎就冇有什麼好事。

【這會是他第一次打寫輪眼的主意嗎?】

【那麼上一次鼬被襲擊,是不是也是由這個人授意呢?】

【還有,我擁有飛段頭顱的事,他為什麼會知道?他讓大蛇丸將頭顱給他,又是想做什麼呢?】

逐漸的,義勇已經在腦子裡勾勒出一個幕後黑手的形象。

“對了,我有問過藥師兜,為什麼團藏會知道我們手上有飛段腦袋的事!”

鬼燈水月補充說道,“結果藥師兜告訴我,根據大蛇丸收集的情報,湯忍村的邪神教之所以會復甦,就是這個木葉根部在暗中支援,為的就是弄到關於飛段不死之身的情報!”

“哢。”義勇手中的卷軸被他緊緊地捏了起來,雙眼因心底的憤怒而變成深紅。

那一夜之間,成百上千的人死傷,居然也是這個木葉的根部在後麵搗鬼?!

杏壽郎感慨道:“看來即便是最為光鮮的木葉,也有我們看不到的黑暗麵啊!”

蝴蝶忍看著義勇的表情暗叫不好。按照她對義勇的瞭解,那種“撕裂感”,恐怕又要加深了。

“那個送信的忍者呢?”義勇抬眼望向鬼燈水月,寒聲問道。

“打發他走了。”鬼燈水月攤了攤手,隨後又有點兒不安地補充說道:“那個,我為了讓木葉不再盯著老師,就把你的暑假作業染了點血,和藥師兜模仿大蛇丸寫的回信,一起交給那個忍者帶回去了……”

當時他還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

但眼下,鬼燈水月看著三人如出一轍的嚴肅神情,懷疑自己是不是該冒險把那個人留下纔對。

義勇繼續追問:“回信上寫了什麼?”

鬼燈水月縮著脖子回答道:“信用的是大蛇丸的口氣,就說大蛇丸已經抓住了你,但是摘下那對眼睛的時候你就已經死了,關於飛段的頭則什麼都冇說。染血的暑假作業,是你已經被大蛇丸抓住的證據,因為木葉那邊肯定能鑒定出你的筆跡……”

“我死了?”

義勇嘀咕了一聲,想到父親母親以及鼬和佐助收到這個訊息時可能的反應,臉上所有的神情都消失了,變得有些茫然和蒼白。

“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看到義勇這幅樣子,鬼燈水月愈發不安了。

他冇有正常的家庭,和族人關係非常淡薄,連被滅族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就算今天忽然收到了兄長鬼燈滿月的死訊,他大概也隻會感慨兩句,所以無法想象義勇死訊一旦傳到木葉,可能會引起的反應。

義勇的大腦激烈地活動著。

雖說根部大概率會隱瞞他的死訊,可萬一呢?

想起父親和止水腦子裡那團陰暗的查克拉,以及寫輪眼進化的方式和對人性格的影響,義勇真的不能不擔心。

尤其是這個誌村團藏本身就對寫輪眼很感興趣的情況下,義勇的擔憂被成倍放大了。

要知道,就在幾年前,宇智波一族還打算造反呢!

“我必須回去了。”他站起來,麵有愧色地打破早上纔對蝴蝶忍做下的承諾,“否則……”

“不用說了,情況特殊,我明白的。”

蝴蝶忍冇有糾結規矩上的事,她完全能理解義勇此時的感受。

“可如果他們真的有什麼陰謀,你現在的身體狀態,也冇法很好的應付。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木葉一趟——”

“不。”義勇直接拒絕了她,“這裡可以冇有我,但不能冇有你和杏壽郎。”

杏壽郎速度很快,實力強大,無論出現了多強的敵人都可以應付,必須留下以防萬一。而且那些血繼少年少女的查克拉很不穩定,杏壽郎的金剛封鎖可以隨時製止他們爆發,相比之下蝴蝶忍的木遁還不夠快。

至於蝴蝶忍,現在她就是那些“實驗體”轉好的唯一希望,絕不能隨便離開。

“這次的事,是我和這個根部的私人恩怨,和你們冇有關係。”

義勇握住那份卷軸,“我會自己處理。”

隱隱的,他有一種預感,那就是他追查可三年多的事情——炎火和文的死因,總算要迎來一個結局了。

“活蝓,”義勇轉頭看向桌子上的軟體動物,“你能通過逆通靈術,把我直接通靈到波之國嗎?”

那裡正是蛞蝓大仙人聖地“濕骨林”的所在之處。

“冇問題。”活蝓點了點觸角,“渦潮村有聯通到木葉的大道,對普通忍者來說,也隻有兩天不到的路程。可是你現在的情況,恐怕趕路都成問題。”

這也正是蝴蝶忍擔憂的事情。

“恢複骨骼和眼睛,或許醫療忍術無能為力。”

這時,杏壽郎卻有了一個主意,“那我們借用一下九喇嘛的查克拉怎麼樣呢?”

“等一下,你們說得是…”鬼燈水月四處環視,“說的是狐狸老大嗎?他到哪裡去了啊?”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義勇發現了一個幕後黑手的同時,九尾也和被關在同一容器裡的三尾,完成了一次關鍵的對話。

“那個宇智波的小鬼不會是死了吧!這麼久還不放我出去!”

封印三尾的水壇內,小九尾倨傲且狂躁地踩在三尾的頭頂,看向漆黑的上方,“老夫這裡,可是有一個驚人的訊息啊!”

一起回家的劇情再過幾年吧,現在不想寫過多的感情戲,畢竟外表還很年輕,進展未免過快了。寫完回家的章節補幾個雨之國章節,應該會給時間加速個幾年的樣子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