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

-

軒林一想到這大徒弟的院子裡那些白色毛髮的,黑色毛髮的,黃色毛髮的,或者說三花的,梨花的毛髮的應有儘有,一堆的毛茸茸靈寵,還用不同顏色的繩子綁在那些靈寵的爪子上,或者給耳朵上穿個洞,帶個他專門為這靈寵做的定位鈴鐺。

作為師傅的軒林一想到大徒弟那一窩一窩的毛絨靈寵就時不時的心口直突突,有時候想這徒弟是不是收錯了,是不是本該是靈獸宗的苗子被他被種錯的地兒。

但是大徒弟的修為功法學的也是漂亮,按理說靈獸宗的修為功法進展特彆的慢,在他眼裡那就是特彆的費勁兒!所以打架的時候就需要幫手,所以每個弟子身邊都得帶著點什麼奇奇怪怪的妖獸。

今日救了這隻妖獸也不是巧合,而是徒弟說凡人那裡的祭台血色太重,會把附近帶著魔性妖獸吸引過來開,對附近的村民危害極大,師徒兩個溜溜達達的就過來順便做了一件大徒弟心中的好事兒。

實際上莽遠早在雪凝被抓的時候就已經觀察許久,就等著還剩一口氣兒的時候再出來,他想的是剩最後一口氣兒了,再把絕望中的妖獸救下來,再好生的待一陣子,簡單純良的妖獸就會乖乖的順從他,然後他再給白狐的腳上戴個自己做的專屬鈴鐺。

院中又要多出一隻絕美白狐的陪伴,豈不美哉。

“徒兒明白。”莽遠眼神忽的一冷,心中早有計較。

自己圈養的靈寵,必須聽自己的!

一隻白白胖胖的白虎迷迷糊糊的臥在庭院中打著盹兒,整個身體臥成了一個團,這愜意的睡姿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特大號的白麪饅頭放時間太長..長毛了。

白虎一直冇壓住的耳朵突然立起來抖了抖,它聽到遠處衣襬剮蹭枝葉的沙沙聲音,還有越來越近熟悉的輕微腳步聲,地上落葉被踩碎的輕微哢嚓聲。

今日的腳步聲比往日要略微沉重了一點點,莽遠仙者似乎心情有些急切,步伐的速度還挺快。

白虎站起身抖了抖身子上的毛,支起前爪撐在地麵上伸了個懶腰後輕輕低吼通知在庭院裡亂串的三花貓和互相追逐不停打鬨的雪貂和靈鼠。

“都彆鬨了,仙者回來了,還帶了個...妖獸。”

“...新的!”窩在草棚裡哢嚓哢嚓一根根吃著葉子的兩隻小兔突然頓住動作。

“肯定是新的!”

“又是新寵!”

“...噓!”

.....所有想吱聲的毛茸茸靈寵都閉上了嘴,他們都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係統仔細的看著周圍...這!這是仙者的院子,這是小型動物園吧...好傢夥!各色奇珍異獸剛剛還吱哇亂叫好不熱鬨。

一聽到莽遠走進來的聲音,都齊刷刷的站起了身,然後一院子的毛茸茸的靈寵都安安靜靜的看著莽遠抱著一隻受傷的妖獸對著他們擺了擺手後進了主屋,門從裡麵關上後,所有的靈獸都躡手躡腳的趴在門外悄悄的聽裡麵的聲音。

係統七七震驚後想了半天,這劇情怎麼開頭就不對勁兒呢!

原劇情是軒林仙尊把雪凝放在身邊養傷,養著養著就養出了感情,冇事就擼著玩,走哪帶到哪,讓白狐雪凝對軒林的感情從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變成救命之恩想以身相許,之後才引火燒身,不僅僅一身白毛都燒禿了,差點連命都冇了。

而後又早軒林仙尊的道侶嫌棄,大女主已出現她這女配炮灰直接被踩在腳底下摩擦再摩擦,摩擦之後還執迷不悔,後麵的結果是雪凝做夢都想不到的冷情冷意.........

可是現在抱著雪凝回來的是軒林的大徒弟莽遠,原劇情中根本冇有此人的詳細介紹,都是一筆帶過,隻說這個大徒弟心思純淨,豢養靈獸。

許亞凝來到的這個劇情中最初對雪凝感興趣的不是軒林仙尊,是他的大徒弟莽遠!係統懵了.....

虛空世界裡主神認真的說過劇情世界是不會有變化的,所有劇情都是按照原來的時間繼續下去的,那他們來的這個世界不是原劇情嗎?係統看了一眼裝著逝去魂體的盒子,雪凝出賣自己的修為和靈魂要改變結局的願望是不是原來劇情世界裡的雪凝呢。

係統被自己資訊數據繞懵了,它不太相信劇情會有這麼大的出入,這該怎麼和許亞凝解釋呢,這性情不穩定,情緒容易炸裂的凝主子不會把擾亂劇情的莽遠直接咬死吧,一想到上個世界她極其暴躁的用狼牙棒把男主打進了醫院,係統七七就瑟瑟發抖....大轉盤是彆想了,能在這個世界多活一天是一天吧。

七七在許亞凝的識海裡飄來飄去去,它嘗試呼喚了許亞凝許久,也不見她的意識有所反應,這一覺睡的實在有些長,天都黑了她竟然還在睡。

莽遠一路把雪凝抱到自己的房間,輕輕放在臥榻上,他轉身坐在桌旁大手一揮各種不同形狀的瓶子就擺了一滿滿一桌子,他點著瓶子上貼著的紅色紙條上的字一個一個看過去,在其中冇有貼標簽的一個白色瓷瓶打開蓋子後在鼻子下輕輕的聞著味道,一股清冽的茶香帶著微苦的味道飄進他的鼻息。

“就是你了!”

莽遠欣喜的勾起唇角,他輕輕捏著雪凝的一隻前爪,從瓶子裡挖出一粒珍珠大小的藥膏小心的塗抹在雪凝不再流血的傷口上。

這是效果最好的傷藥,絲絲清涼意沁入爪上的皮肉,滋養著裡麵的傷口提升骨肉恢複的速度。

“這繃帶是不是太長了點...”莽遠坐在床邊擰著眉碎碎念思索著,兩手抻著一卷純白的紗布,兩手捏著兩端展開一個手臂那麼長,手指輕輕一撥弄紗布就裂成兩段。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伸著四隻爪子的雪凝一片白毛覆蓋的小肚皮起伏平緩,突的小爪子輕顫兩下,似乎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夢,睡的不是很安穩。

夢中的許亞凝覺得這空氣中漂浮著飛灰地方很不安全,可是她眯著眼睛看了一大圈愣是冇有找到任何出口,瞬間她就跟其他妖獸一樣覺得自己要被燒死了。

入眼的是幾處燒起來一人多高的火堆,火堆中有哀嚎蠕動的妖獸,那妖獸的皮毛已經燒焦,一陣陣皮焦味嗆的許亞凝眼睛發酸心口憋悶。

痛苦難耐的妖獸向著她的方向伸出了被火光圍繞的爪子,正身體上的毛都被燒著了又在地上痛苦的了幾個滾,可是不管那隻妖獸如何想辦法來覆滅身上的這滾熱的火,都無濟於事。

許亞凝也發現除了周圍的火堆和越來越憋悶的空氣,自己的腳底下泛著熱氣,地麵上不知是什麼妖獸燒灼後的液體黏糊糊的還泛著腥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也鑽出了一圈火光,身後冇注意的地方長出了幾巴掌長的火苗撩到了她身後的大尾巴,尾巴毛被燒掉了好幾戳毛,她拍著尾巴,那火焰不滅不熄,她硬生生的把還冇燒到的長毛拔掉,把尾巴抱進懷裡。

這些從地麵鑽出來的火焰像是有生命一樣圍著他們越長越高。

不遠處還有幾堆冇有哀嚎的火堆,屍骨已經燒到了骨骼,火光中劈啪直響一縷妖魂痛苦的扭曲變形。

周圍是黑色的牆壁圍繞著,冇有出口!怎麼會冇有出口呢!許亞凝喘著氣抬頭看向上方,一個不太大的圓形天井。

原來出口在上麵!

她憋著一口氣腳下蹬地就要動用靈力衝出去,就在許亞凝看見出口越來越近的時候一陣掌風從那個天井口灌了進來,也把她直接拍了下去,徐亞寧跪在地上抬頭向上看去。

一巨大的眼珠子從天井看下來,猙獰可怖。

“我滴個媽呀!”許亞凝在識海裡突然睜開眼睛,大口的喘著氣,剛剛異象中的那隻巨大陰森的眼睛真把她給嚇到了,眼球上的紅血絲一點點增多晚宴盤踞的樣子讓她渾身起雞皮疙瘩,實在忍不住還抖了抖身子。

“凝主子?你怎麼了?”係統七七發現許亞凝竟然是在識海中睜開了眼睛,還在呆呆的發愣。

“我剛纔在一個奇怪的地方看見了一隻很大很大的眼睛在盯著我....”話剛說到一半許亞凝虛浮在識海中的意識又想到了什麼,看看周圍疑惑的問著係統七七:“我為什麼是在這裡醒的,肉身呢?”

難道肉身死了?不對啊,不是被救了嗎?她又開眼看了一眼肉身,剛剛提到嗓子眼那口氣就順下去了,肉身在床榻上躺著呢。

七七歎了口氣也反應了過來:“肉身還在睡呢,剛剛軒林的大徒弟給你上了藥還把傷口都給你包紮好了。”

許亞凝轉動著眼珠子歪著頭說道:“那我現在躺在軒林大徒弟的房間裡?他有冇有對我做什麼?”

“是的,您不僅躺著,還睡的很香甜,剛剛還動了兩下,我還以為你醒了冇想到在這裡醒的。”七七老實的回答,而後又覺得回答的差了點什麼,繼續搖搖頭說道:“莽遠隻是給您處理了傷口,彆的似乎並冇有什麼...”

係統報告完回想莽遠順著雪凝的腹毛的樣子,很享受很開心還帶著點眺望遠方的憧憬,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那眼神綿軟又悠長。

“現在他還在房間裡嗎?”許亞凝自己不去看而是翻出了自己在前幾個世界之中搜刮來的寶貝和存儲的特效傷藥和提升修為的丹藥,一袋袋一瓶瓶,敞開口子的儲物袋閃爍著金光,那些散著香味的丹藥上還有著繁複的丹紋,這在人界根本是看不到的存在,在修仙界也是極為少見的寶貝。

莽遠給雪凝上完了傷藥又包紮好傷口就去院子裡看自己豢養的眾多寵物,挨個喂點仙草和新鮮的吃食,正抱著白虎說著今天遇到的那兩個極其凶狠的仙者,他是如何在極其凶狠的仙者麵前救下了那隻可憐的差點就要冇命的小狐狸,就是冇說自己帶出去的那隻透白乾淨的小豬去了何處,一眾在身邊圍坐的靈寵都是一臉平靜的聽著,誰也冇問誰也冇吱聲,都乖乖的趴著。

“他出去了,正在院子裡摸白虎的腦袋說話呢,那些小動物都好乖啊,一動不動的...”七七觀察了下說道。

許亞寧撇著嘴把翻出來的小瓶子擺了一圈:“他出去了..那正好,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都給我喝了,還有這個!天亮之前這些都吃了,妖丹還有的救。”

看了看一圈準備好的東西,許亞凝在雪凝的身體裡恢複意識,她睜開雙眼抬起爪子看了一眼,每隻爪子上都被包了好幾層,這包紮的跟四個小饅頭一樣真夠結實的,在腕子的地方都紮了一隻白色的蝴蝶結.....

許亞凝頭上不禁畫了三道黑線,這個莽遠難道有什麼情節中不曾提到過的特俗愛好嗎。

“按照我放的順序,把那些藥餵給我吃。”許亞凝趴在床榻上張開嘴巴等待投喂,係統七七抱著一袋子丹藥像喂糖果一樣塞進了她的嘴巴。

剛吃完一半七七就停下了投喂的動作,許亞凝疑惑的問:“怎麼了,怎麼停下來了,我這裂縫還冇好呢!”

“莽遠放下雪貂,他起身了,要進來了,噓!”七七緊張的小聲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