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我朱棣生平最恨偏心眼的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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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朱元璋不知道同樣的事情,這個世界的皇帝會怎麽想,但是他知道一旦遇上這種事情,自己會怎麽想就夠了。

什麽,你說你上輩子也是我的兒子/孫子?

上輩子的事情我又不知道,如何能做得準?

老子看重的是家族血脈,你頂了我家骨肉的缺,還跟我說你就是我家人,你看我信不信?!

不隻要殺,手段還要格外酷烈幾分,為老子被你們搞得不知去向的真正兒孫報仇!!!

朱棣聽老爹說完,也就打消了在朱允炆麪前揭掉底牌的想法,隻管按部就班的將人壓製住,求個安穩為上。

劉徹叉著腰,兢兢業業的給他出主意:“不能說你是Judy那就不說唄,咱又不是隻有這一個辦法讓他難受!”

他摩拳擦掌道:“論長幼,你是大哥,扯關愛弟弟的旗幟教訓他!論尊卑,你是嫡長,他是庶出,抬出自己的身份來打壓他!”

其餘幾個皇帝都冇怎麽經曆過內宮鬥爭,更多的是對外開拓,等到後來成了皇帝,就都是別人鬥來鬥去隻為爭取他們歡心了。

他媽二嫁進宮宮鬥,發現冇幫手不行,馬上把妹妹搖進宮跟自己聯手爭寵,她們倆要都是青銅也就罷了,關鍵人家還真是宮鬥王者,聯手包圓了他爹後期的所有子嗣。

劉徹幼年的時候看著生母跟姨母參與後宮內鬥,少年的時候要跟館陶公主虛與委蛇,登基之後要應付太皇太後竇氏,好容易老祖母冇了,親媽又開始作妖……

可以說他打孃胎就泡在宮鬥這片汪洋大海裏,幾十年下來,人都醃入味兒了,甚至都不需要細想,眼珠子略略一轉,霎時間計上心來。

劉徹剖析給Judy聽:“朱允炆疑似重生?那不是更好了?你自己想想,是占儘優勢、打敗一個不明所以懵懵懂懂的弟弟爽,還是打敗一個前世的死對頭、深恨於你的人更爽?當然是後者啦!”

他眉飛色舞道:“不需要什麽技巧,也不會暴露痕跡,你隻管當著他的麵在你爺爺奶奶麵前賣乖,他保準吃醋,按捺不住。畢竟上輩子老朱太疼他了,亦或者說是為了他江山永固做了太多太多!”

“這一世有你這個嫡長兄在前邊比對著,你又明顯比他受人看重,當著他的麵在長輩們麵前賣乖,他見了肯定心氣不平,非得找補,可這輩子的皇帝皇後管他是誰啊——這時候就需要你這個嫡長兄出麵教訓打壓他了!”

“他要是老老實實生受了,那算他乖覺,要是敢頂嘴作色——嘿嘿,隻怕你這個世界的好爺爺第一個收拾他!”

李世民不由得擦了擦汗:“彘兒是有點毒液在身上的。”

Judy受了人家的恩惠,難免要幫著說句話,咳嗽一聲,辯解道:“這叫內秀!”

對於今晚的這場宮宴,諸皇子公主倒是不曾察覺有任何異樣,接到傳召之後,後妃差人去叫年幼的皇子公主更衣,成年開府了的皇子亦或者公主則先行入宮去給生母請安。

依照本朝禮節,皇子公主是該先去拜見皇後的,但是段皇後向來待下寬和,並不講求這些,馬上又能在宮宴上見到,也不拘於一時,因而早幾年便吩咐下去,這種時候隻去拜見各自妃母便也是了。

或許是因為皇帝本人的經曆,又或者是因為這位皇帝獨特的出身,對於宗室,本朝大抵是最為優待的了,如劉徹先前所經曆的那個世界一般,諸王對於天子夜宴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事情,根本就不會發生在這個世界上。

太子妃帶著朱允炆往來拜見段皇後冇多久,晉王夫婦與周王夫婦便相攜到此。

兩家顯然是約好時間一起入宮的,朱棣對此心知肚明。

這個世界跟他所經曆過的朱明王朝不同,他爹仍舊有二十多個兒子、十幾個女兒,但卻隻有東宮太子與燕王為皇後嫡出,餘下的均為庶出之子。

而秦王、晉王乃至於周王的生母先後死於兵禍病事,這三王便托養於段皇後處,算是半個嫡出,此時一並前來,自然也就不稀奇了。

皇帝敬重髮妻,看重嫡長,從來冇給過其餘兒子繼承大位的希望,加之老父長兄都不是善茬,諸皇子便也不敢生出奪位之心,因這一層乾係,兄弟之間冇了權位之爭,反倒親近。

此時晉王、周王夫妻來此,又帶著自家孩子,殿內立時便眼見著的熱鬨起來,倒是太子妃見狀,不無疑惑的問了句:“怎麽不見秦王弟?”

三皇子晉王聽罷微露不解:“秦王兄不是一直在宮裏嗎?”

五皇子周王也道:“我們久等不見秦王兄,差人往他府上去探聽訊息,才知道他昨日入宮之後便不曾歸府,還當是他早知內情,索性就近在宮中歇了呢。”

眾人齊齊扭頭去看皇後,神情疑惑。

段皇後微微一笑:“他在前邊兒呢,待會就見到了。”

倒是朱棣作為孩子頭兒,一邊跟幾個堂弟敘話,一邊暗生疑竇。

他問幾個老夥計:“白絹上說的男主,彷彿就是二皇子?”

李元達道:“正是此時冇來的那位秦王。”

李世民平白無故的好像被紮了一下:“他為什麽要是秦王啊?!”

嬴政板著臉道:“我也覺得奇怪!”

劉徹忍著笑道:“看起來,你不定是穿到番外篇了,我怎麽覺得這會兒這位倒黴的秦王已經事發了呢!”

朱棣隱隱的也有這種感覺,隻是此時情狀未明,倒也不好早下定論。

幾個長輩在上首敘話,他索性就不去管那些有的冇的,帶著幾個小蘿蔔頭在殿裏瘋跑,還不忘好心的招呼朱允炆:“文哥兒,你身體纔剛好,便不要跟我們一起玩鬨了,且歇著吧!”

不喜歡跟這群小孩兒玩是一回事,被嫡長兄以吩咐的語氣同堂弟們隔閡開,這就是另一回事了。

偏這時候燕王妃聽見,還笑吟吟的同太子妃道:“英哥兒這孩子看起來皮了點,倒是很會體貼人。”

朱允炆前腳被晦氣的嫡長兄創了一下,後邊又被朱老四的倒黴婆娘踩了一腳,還要強忍著不適微笑應對:“哥哥一直都很關愛我的。”

段皇後笑道:“就是這樣兄友弟恭,纔有個家的樣子啊。”

朱允炆營業假笑。

原主作為東宮的嫡長子、板上釘釘的皇太孫,一直以來,都被皇帝亦或者太子有意的培養著接觸其餘王府的堂兄弟們。

這對於皇太孫本人來說,是件能夠爭取宗藩支援的好事,而對於宗藩來說,又何嚐不是個讓自家繼承人結好來日帝王的良機?

是以段皇後也好,諸王也罷,對於皇長孫和自家子嗣的親近都是樂見其成的,而這本身也是隻有皇長孫才能獲得的、無形的政治資產。

更別說皇甫英原本就是諸皇孫中年紀最長的一個,性格在刻意的培養之下又分外開朗豁達,誠然與堂弟們處的不錯。

如是等到宮宴快要開始的時候,朱棣已經跟一群蘿蔔頭打成一團了,甚至於還樂顛顛的跟段皇後說待會兒他們兄弟幾個要一處吃飯。

三皇子晉王是個稍顯遲鈍的青年,晉王妃卻是天家諸位兒媳中數一數二的機靈,馬上就揶揄著挑一下眉:“喲,這就要單獨開桌吃飯啦?要不要給你們也整幾壺酒啊?”

朱棣馬上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喝醉了我娘要捶我的!”

眾人一時都笑了起來,又在段皇後的帶領下往顯陽殿去行宴。

朱棣心裏邊存著事兒,故而一直留心,等到了顯陽殿之後舉目去看,卻見序屬於秦王的那張坐席仍舊空置,心裏邊便隱約有了幾分了悟,轉過頭去隻做未知,繼續陪著幾個堂弟玩雙陸棋。

而殿中眾人殊無異樣,更不拘束於禮數,往來說笑,聲音洪亮。

說得難聽點,畢竟也才貴氣起來冇多少年呢,王妃們多半娶自與皇帝打天下的武將之家,像燕王妃那樣學富五車的隻是少數,便是殿中的皇子們,又有幾個文武雙全的?

真正想看皇族的底蘊和尊榮,還得再過兩代,至於當下,卻是不必強人所難了。

熱鬨一直持續到皇帝與太子入席,內侍高聲唱喏,眾人拜倒之後被喚起,環視四遭,才發現殿上少了個人。

二皇子秦王。

這要是哪家的王妃,也便罷了,若是齒序居後的皇子,也便罷了,誰叫那人偏是秦王呢!

東宮之下便是他,空置出那麽大一個位置,誰會瞧不見?

燕王妃目光落在那空置的坐席上,再回想婆母先前所言,神色微動,不由自主的同丈夫對視一眼。

晉王妃也覺奇怪,低聲道:“奇怪,母後不是說秦王兄與父皇他們在一處嗎?”

晉王茫然的“啊?”了一聲,這才注意到旁邊坐席空著:“秦王兄冇來?”

他詫異的問自家王妃:“母後不是說秦王兄跟父皇他們在一處嗎?”

晉王妃:“……”

晉王妃從麵前果盤裏抓了把東西塞給他:“王爺吃果子吧。”

晉王慢騰騰道:“噢噢,好。”

又分了一半給她:“你也吃。”

發覺此事的人不在少數,也不是冇有人想要發問,然而皇帝壓根冇人眾人開口的機會,便大手一揮,吩咐行宴,繼而舞樂之聲既起,宮人們魚貫而入,送了早就備好的膳食過來。

靈光些的人見狀,就知道皇帝無意深談他事,也便停了口,而不靈光的人,則壓根不會想那麽遠。

朱棣早就在段皇後處吃得半飽,此時倒不覺餓,一邊照拂幾個年幼的堂弟,間歇性的關懷朱允炆幾句,餘下的時間則將心思分散到了殿中諸王身上。

原主同諸王有所接觸,但到底淺顯,真正如何,還須得他自行觀測。

這場宮宴延續了過往的風氣,不重禮教,隻敘家常,直到酒過半酣之後,皇帝停了筷子,長長的歎了口氣。

段皇後與太子夫婦隨之停了筷子。

其餘人見狀,焉能不從?

晉王妃壓低聲音提醒丈夫:“快別吃了!”

晉王疑惑的“嗯?”了一聲,環顧四周之後,難掩吃驚:“怎麽都不吃了?”

晉王妃瞪他:“閉嘴!”

晉王:“……喔。”

他也放下了筷子。

大殿之上逐漸歸於寧靜,唯有太子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父皇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倒是歎氣起來。”

不想向來看重太子的皇帝,卻少見的駁了他情麵:“我能是如何?無非還是擔憂你們這群不成器的東西罷了!”

眾人聞聲齊齊變色,太子更是愕然:“父皇,可是兒子做錯了什麽?”

皇帝冇有正麵回答,卻冷笑道:“做錯了什麽?你們能做錯什麽?你們冇錯,隻有我錯而已!”

話說到這裏,太子如何還能應對,立時跪下身去請罪,太子妃作為他的妻室,自然隨從。

而諸王見狀,又哪裏還坐得住?

烏壓壓的跪了下去。

太子懇切道:“兒子有罪,惹得父皇如此動怒,實在……”

“夠了,住口!”

皇帝甚至於還冇有等他說完,便暴怒的掀翻了桌案:“你以為我不知道?嘴上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心裏邊早就巴望著我死了給你們騰地方!”

如此嚴厲的指責,霎時間將先前家宴時的溫情驅逐殆儘。

太子聽得驚駭,其餘人更是悚然,唯有段皇後柔聲道:“陛下且息怒,不要嚇壞了孩子們……”

皇帝立時將怒火轉向了她:“你難道不知道那逆子都做了些什麽?如何還能說得出這種話來!”

段皇後為之語滯,歎息不語。

眾人卻是聽得雲裏霧裏。

而皇帝顯然也冇打算跟他們打啞謎,直接揭開了正確答案:“冇覺著今天少了個人嗎?不想知道他到哪兒去了嗎?!”

他哈哈笑了兩聲,神情冷厲:“我這就讓人拿了那畜生來!”

說罷猛一揮手,便有身著親軍都尉府服製的侍衛押解著一人近前,迫使其跪於地上。

眾人起初隻見此人頭髮散亂,白色中衣上血跡斑斑,淒慘至極,有些地方甚至於裸露出森森白骨,瞟了一眼,便膽戰心驚的將目光挪開。

卻是晉王妃眼睛最尖,瞅見來人亂髮下的麵孔之後,驚駭失聲:“秦王兄?!”

一語落地,她下意識的捂住了嘴,駭然看向高處的皇帝。

殿中其餘人更是麵如土色:“秦,秦王兄?”

“怎麽會?!”

莫說是他們,連朱允炆都被驚住了。

看秦王這架勢,顯然是受了刑的,且還去了半條性命。

誰不知道老爺子向來愛惜血脈——這得是乾了什麽事兒,才能讓老爺子狠下心來,把他霍霍成這樣?

倒是朱棣心裏略微明白了幾分。

太子第一個叩首道:“父皇,二弟做錯了什麽,惹得您如此震怒?畢竟也是自家骨肉,您……”

皇帝又一次暴怒著打斷了他的話:“朕讓你開口了嗎?!你可知道這畜生乾了什麽?!”

太子與殿中眾人齊齊頓住,卻聽皇帝冷哼一聲,森森道:“他在內宮強迫宮娥,無父無君,又勾結朕的內侍總管,圖謀不軌!朕還冇死呢,就想當皇帝了?該死的畜生,做夢!”

年過五旬的皇帝,仍舊有著比擬青年人的健壯體魄,雖然按照當代大多數人的觀念,他已經是個老人,然而在他身上,卻見不到任何的暮態,反而透著一種噴薄愈發的、近乎殘酷的生命力。

一語結束,他環視四周,寒聲道:“你們起來。”

眾人被先前皇帝所說秦王的罪名驚住,又為皇帝此時的神色所攝,安敢有所動作?

恰在此時,卻聽一聲清鳴落入耳廓,赫然是拔刀之聲!

皇帝就近取了侍從腰間寶刀,劈手將一側桌案斬去一角,厲聲嗬斥道:“都給朕站起來!”

眾人戰戰兢兢的直起身來。

皇帝神色冷厲,龍驤虎步步下玉階,殺氣騰騰道:“一個一個的,都過來看看,忤逆朕,意圖謀取朕權位的人是什麽下場!”

他單手持刀,立在秦王麵前,一道陰森的影子自然而然的落在身後:“太子,由你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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