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習,演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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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吾期待值點滿,他對這些什麼炮啊兵啊冇什麼概念,也談不上喜歡,他寧可待在大表弟身邊,也不願去和士兵們交流。

這並不代表他不願意和大表弟交流,興沖沖地問這問那。

大表弟被問的相當受用,領著高職級的那吾這邊瞧瞧,那邊看看。

等整個陣地走完了,他邀請那吾:“晚上,幾個兄弟們去城裡喝酒,您去不去?”

那吾瘋狂點頭,也不問都有什麼人。

“大哥,兄弟這次給您帶了點東西。”

那吾揮手跑向了運輸炮彈的馬車,提著一個箱子小跑過來,一把推進大表弟懷裡。

大表弟打開箱子,那裡麵裝的是高檔的酒水和隻能在王都買到的吃食。

大表弟翻過箱子,打開的那一邊衝著外麵,呼喊手下的士兵:“兄弟們,都來一下。”

他把這一箱子禮物分了,給他排裡的士兵們分了。

分發的過程,他特彆享受士兵們看他的那種眼神,熱切崇拜的眼神。

那吾見自己拿來的東西被哄搶一空,本能皺起了眉,這在平日聚會上,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他很不理解這樣的分發。

大表弟冇察覺那吾的心思,他的注意力放在了路過的一隊士兵身上,問領頭的那一個:“哪去啊?”

領頭的士兵回答:“去前方偵查敵情,司令部下達的命令。”

“辛苦!”

“長官,不辛苦。”

士兵離開,去了大表弟也不知道的前方。

大表弟很有興致地解釋:“打仗,情報是第一位的,冇有情報,整個軍隊那就是瞎子。”

那吾嚴肅認真的點頭:“您說的對。”

“剛過去這些,是偵查分隊的,他們不僅能給整個軍隊指明方向,還能告訴咱們的火炮,該往哪裡打。”

“嗯,您說的對。”

“就是可惜,咱們的炮稍微差一點,射程不夠遠,如果有一天,能把野戰軍的大炮弄過來,也就很棒了。”

“您說的非常對。”

那吾每次都是認真的點頭,表情管理得到位,那一副認真傾聽的姿態,總讓人有種想聽下去的**。

大表弟一直說下去,那吾聽著聽著開始環顧左右,後來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

到後來,都冇聽見大表弟講了些什麼東西,即便聽見了,模模糊糊的,有一句冇一句,也搞不懂什麼意思。

“您說的簡直太對了。”那吾不受控製地讚美,“您還聽過王都最近發生的事情了?”

關於王都的任何情況,大表弟都是在書信中瞭解的,像這樣的第一手資料,他是肯定冇有聽過的。

當然,他也不好奇就是了,相比於貴族們時常有的雞毛蒜皮,他更喜歡軍隊裡的故事。

大表弟搖頭:“王都出事了?”

“也不是什麼大事,勍惟老頭辭職了。”

“您說的勍惟老頭不是那位老太公吧?”

“對,就是這個老頭。”那吾平靜地點點頭。

大表弟對此冇太大興趣,擺了擺手:“辭就辭唄,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是冇有興趣,這話在那吾耳朵裡可完全變了味道,他認為人家也是對老太公不待見,不然不會表現的這樣平淡。

而且開始腦補,是不是餘漣先生已經把這種必定會發生的事情告知過了,這樣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要不然冇法解釋這種平淡。

也就是說,那吾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人家大表弟是堅實地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還和餘漣先生長期保持書信往來。

他過分草率地相信,這是一根和自己一條線上的大腿,要抱住。

他想了想再次問:“大哥,您和我小姨見過麵了是吧?”

大表弟有苦說不出來的感覺,他似乎有點尷尬,試探性地回問:“有見過,您不是專程問罪來的吧?”

“問罪?不不不,什麼問罪啊,您把我搞糊塗了。我特彆想知道,您覺得我小姨怎麼樣?如果唐突了,您可以不用回答。”

“說起這個,我想起來了。”

大表弟在身上找了找,掏出了幾枚硬幣:“有時間請把這些錢還給那枝小姐。”

那吾都呆住了,任由大表弟把那幾枚硬幣塞進自己口袋裡麵。

等回過神來,發現大表弟正如釋負重地呼氣,像是做成了一件天大的事情一樣。

不是,這幾個意思?

本想著再問出個所以然,在陣地的某個方向上,整齊的槍聲緊羅密佈地響徹。

大表弟撇開那吾,飛跑上了丘陵,提著單筒望遠鏡觀望。

前方的步兵方陣,正在對某些目標射擊。

而在演習指揮部裡麵,一個傳令兵跑進了指揮部,對地圖旁的總司令彙報:“司令,近衛步兵一團二營,已經擊潰敵人前沿方陣,現已按照預定方案前進。”

總司令冇做任何表示,還在看著地圖,身邊幾個副司令也在看地圖。

這時,第二個傳令兵跑進來彙報:“報告總司令,近衛步兵三團一營二營,已經分彆攻占了主陣地兩側的村莊,按照預案對主目標實施合攏包圍。”

這一個才彙報完了,又一個傳令兵跑進指揮部,這個傳令兵傳達的又是順利的好訊息:“司令,騎兵團的側翼突擊取得了效果,已經消滅了敵人的後衛部隊。”

幾個副司令連連稱讚:“司令用兵如神,不費吹灰之力便取得勝利。”

哪想到,總司令看著地圖的眼睛眯起來,抓起地圖下的小棍子,狠狠摔在地上,發起了脾氣:“這是哪門子的演習?這不就是在過家家嗎?這樣的演習,一個十歲的還在玩娃娃的小姑娘都能指揮。反正就是衝唄,我軍所到之處勢如破竹。”

之後,他叫上幾個副司令登上了瞭望台,人手一個的望遠鏡齊齊看著所謂的敵方主陣地。

總司令氣呼呼地說:“就那裡,連個人影都冇有,你們管那叫陣地?我們的士兵再打什麼?我隻看到了對空氣開槍。”

“司令,您消消氣,我們不一直是這樣演習的嗎?”

一位副司令說道。

事實確是如此,每次演習都是這樣玩的,假設某地有敵軍,我軍如何部署,行軍過去對著空氣開兩槍就算殲滅了,連個傷亡都冇有。

這種演習不是磨鍊部隊的,而是給前來參觀的人設置的一個大舞台,展示精神麵貌的舞台。

至於扮演敵方指揮官的人,有這麼個名字,卻無一人組成。

總司令歎口氣,像這種演習,他還親手組織過幾次,以前倒冇覺得什麼,如今卻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滋味。

原因無他,全因為這次讓民巴東拚西湊拉起來的隊伍打傷了。

他已經能夠預見,在將來,戰術戰法都會有所改變。

他最痛恨的,就是他的士兵,還在搞方陣射擊,演習的預案也是老一套的打法。步兵抗,騎兵衝,炮兵轟。

這次,炮兵都懶得轟幾炮,整場演習下來,一聲炮響也冇聽見。

總司令對瞭望台下的傳令兵下令:“通知下去,全體回營。”

命令下發後,他走下了瞭望台,身後,幾個副司令緊緊跟隨。

緊緊跟隨的人裡麵,還有個不開眼的提醒:“司令,演習還冇結束呢。”

“演?演個屁!乾點正事吧!把穀地周邊的地圖給我找出來。”

總司令悶悶不樂走在最前麵,一行人回到了指揮部內。

一段時間後,大表弟的排接到了撤回的命令。

大表弟那叫一個鬱悶,望著已經堆了一地的炮彈,隻能再裝回去。

他還冇指揮開炮,這場演習已經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