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桌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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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主在沙比身邊一站:“吃點什麼?”

桌子上就坐的民巴們很開心,都等著大哥弄點好吃的。

沙比眼神四下環顧,手指頭向旁邊的桌子一指:“和他們的一樣。”

“好的,那喝點什麼?”

“也和他們一樣。”

店主兩邊桌子都看了看,有點琢磨不清,不過兩邊服裝是一樣的,應該是認識。

他抿著嘴巴退開,和其他客人熟悉的起了招呼。

普森把能看的臉看了整整一遍,後來,他的眼神定格在一個背影上麵,背影的主人似乎感受到了注視,瞬間回頭。

二人的目光相撞,讓白那像鷹一樣銳利的眼睛和普森對視。

幾秒鐘後,二人同時收回目光,與收回的目光同一刻出現的還有攥緊的拳頭,兩個人的拳頭全部握在膝蓋上。

普森向前探著身子,他和手邊的副隊長輕生說:“這些人有問題。”

副隊長剛要看,普森馬上低聲喝止:“彆看,聽我說。你正對麵的背靠著你的那個人不簡單,坐主位上的那個,他的聲音我應該在哪裡聽過,還有末尾的那幾個,眼神膽怯,有民巴的味道。”

副隊長沉默,點頭,然後手做了一個八的手勢。

槍。

普森又說:“都是新的,槍油味道很重,估計還冇開過。”

副隊長再點頭,他們的對話被那吾聽了個一清二楚,直接越過大表弟探身子到前麵問:“有什麼不對勁嗎?”

普森還冇說話,大表弟接話道:“什麼不對勁啊?”

幾個人笑著搖搖頭,普森對副隊長眨了眨眼睛,後者端起兩杯酒站起來,醉眼惺忪地走向了旁邊的酒桌。

在他過來之前,讓白已經和沙比交流上資訊了。

“旁邊這桌子都是老熟人。”

“熟人?誰啊?”

“還記得叢林伏擊那一次嗎?有幾張臉我看的清清楚楚,都在這桌子上。”

“能確定嗎?”

“能。”

沙比點點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正巧,副隊長端著兩杯酒,帶著滿滿的醉意走來。

他一杯酒放到沙比麵前,含糊著嗓子問:“兄弟們哪部分的?冇見過啊。”

“我們是偵查分隊的,剛結束任務。”沙比嗬嗬笑著,拿起那杯酒跟副隊長對飲。

副隊長喝完酒後拉起了沙比的雙手,一邊磨蹭一邊說道:“還是你們偵查分隊辛苦,哪像我們,整天待在軍營裡,想出來都不方便。”

沙比也見這人喝醉了,也冇想太多,隻是手被一個男人抓著總覺得彆扭,他抽出雙手,勾搭著副隊長的脖子哀歎一聲:“冇辦法,誰讓咱就是乾這個的。”

“也是,那兄弟們是應該多喝一點。”

“一起?”

“還是算了吧,改天。”

副隊長悠閒地告彆,慢慢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哪怕回到位子之後,依然在和沙比微笑致意。

等沙比把注意力放回到自己那一桌時,副隊長臉色瞬間變化,他對普森說道:“手掌上全是老繭,虎口處有挫傷。”

“嗯,不會錯了。”

“需要回去拿傢夥嗎?”

“不用,等他們走了在後麵跟著,這次一定要把他們的老巢找出來。”

普森說完之後,副隊長和那吾相繼點頭。

在民巴們那一桌,沙比偷看了一眼來搭話的副隊長,之後他抹了把汗水,壓低了聲音說:“他在試探我,看來已經暴露了。”

“怎麼辦?”

“先彆急,咱們指揮官快要到了,出去等他。”

讓白點頭。

看似相安無事的兩撥人,已經劍拔弩張。

其他來喝酒的士兵和軍官,看這群民巴也不像督導隊的,便放寬了心,吆五喝六的行起了酒令。

讓白準備起身出門,他才站起來馬上坐下了。

沙比愣愣的問:“咋啦?”

“看外麵。”

沙比往身後看去,他是斜著背對門口的,這一眼看過去,眼睛立馬瞪大。

那枝帶著貝基走進酒館,徑直朝著普森他們而來。

老兵搶在所有人之前站起來讓出了位置,他正好挨著大表弟。

“那什麼,兩位大小姐來了,都自覺點。”

前一秒在嘻嘻哈哈的小隊成員,後一秒都老實了。

那枝靠著大表弟,她將貝基放在旁邊,苦笑著說道:“貝基想出來玩,我把她帶來了,你們不介意的吧?”

小分隊成員統一的搖手:“不介意不介意。”

大表弟表情冷漠,看都不看身邊的那枝,懷揣著極其沉重的心思,就像家裡死了人一樣。

普森抱起貝基,用手捏著貝基的鼻子:“太晚了,以後不可以這樣了知道嗎?”

“知道了。”

貝基乖乖的一笑,而後貼著普森的耳朵說:“姐夫,我姐姐讓我告訴你,她想你了。”

普森咧開嘴笑了,手按在貝基頭上一個勁揉搓。

小分隊的兄弟們可冇見過他們老大這幅樣子,一個個瞪大了眼睛覺得不可思議,這還是那個隊長?這麼溫柔的嗎?唯有書生,深藏功與名的抿一口桌上的酒水。

那枝用胳膊肘推了推大表弟,後者稍微閃躲了一下,還是冇說話。

這種狀況持續了一段時間了,兩個人獨處的時候還好,尤其到了外麵,大表弟像故意的一樣,躲避那枝唯恐不及。

關於婚禮方麵,家裡一致認為應該回去舉辦,可大表弟非要選擇在這邊,聲稱來一場軍隊式婚禮,還要把戰友們全部叫上,王都的貴族們來不來都無所謂。

“普森隊長。”那枝望向普森,“您和部隊請假了嗎?”

“已經請過了,往後的一個月我會留在這邊,十分感謝這段時間您對我夫人的照料。”

“您客氣了,我和尊夫人的私交很好,對於能夠幫上一點小忙,我倍感幸運。”

“那枝小姐,我會記住您的無私。”

兩個人滿含禮儀的微微躬身,那枝又看向了那吾,這個親侄子似乎有什麼大秘密似的,眼睛滴溜溜的轉。

二人的談話惹的老兵很不舒服,他站起來說:“那個,我去弄點喝的過來。”

其他兄弟們同樣坐立不安,都在想辦法輕鬆起來,已經有兩個人的腿在桌子下麵互踢。

那吾一直再想先前的民巴問題,現在他的思緒又轉了,把桌子上幾個人的關係梳理了一下。

他管那枝叫小姨,一開始管大表弟叫大哥,未來要叫姨夫,管普森也叫大哥。

大表弟管他叫兄弟,叫普森也是大哥。

普森稱呼二人都是兄弟。

那吾有點理不清了,瘋狂撓頭,如今還好,以後這稱呼是不是要改了?我是叫自己小姨一個姐姐?還是我和兩個好大哥以叔侄輩相稱?要不各論各的?

在民巴那一桌上,有一半的民巴在互相交換眼神,他們眼睛裡交流的是詫異和欣慰。見到貝基,大家很詫異,看貝基安然無恙,同時又欣慰。

當然,這裡麵也有自責的,沙比就自責,他很難過去這個坎。

但又不能方麵致歉,左藍已經說過了,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貝基這個貴族小姐,曾經和民巴在一起過,絕對不行。

好在他們頭髮剪短了,很難被認出來。

老兵取來了兩杯牛奶,給兩位女士一人一杯。

貝基躬身行禮:“先生,謝謝您。”

聽了這句致謝,老兵心裡暖洋洋的,也不覺得這樣的稱謂多麼彆扭了。

兩桌子各自為戰,無暇顧及對手。

酒館外由遠及近的爆發出一陣馬蹄聲,還有人的跑動聲。

“誰截了老子的貨?給老子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