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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集中精神……這是什麽氣味？”

位於碼頭附近，子爵家所有的大型倉庫。

那個冰冷的石頭包圍的地下室，打掃得一塵不染的空間裏裝著架子，上麵放著無數的壺。

隻有一盞煤油燈，而且掛在房間的角落，周圍有些昏暗。雖然有窗戶，但是雙重關閉著，外麵的光線完全進不來。

“是冷杉樹的樹皮。”

“冇錯。”

現在，夏爾正在接受女仆長的丈夫，也就是商隊隊長的指導。

重新分配的工作地點是外部的營業部隊，這對夏爾的年齡來說還早。

一般來說，孩子想要成為商人是在十歲左右。

在那之前，學習文字的讀寫和算術。

不過，夏爾從一開始就能做到那個。除了能否忍受旅途的體力是個問題之外，冇有其他的擔憂。

“夏爾，說明一下這個效果。”

“在潮濕的狀態下加熱的話，就會得到樹脂。樹脂除了有增強體力的效果之外，還可以作為其他藥劑的溶媒發揮作用，冷卻的話就會凝固。”

這個夏爾知道，因為這是掛在自己脖子上魔法藥的一部分材料。

不過，從前幾天開始，商隊隊長就對夏爾進行了各種藥劑方麵的指導。

“答對了。”

深褐色的頭髮被紅色的圓帽子包裹著，上半身也穿著同樣的紅色衣服，商隊隊長是一個與騎士階級相稱，展現出理智表情的男人。他留著不長不短的濃密鬍鬚，五官立體。而且，眼睛出奇地明亮。

“聽好了，不管我說多少遍，最重要的是氣味，判斷藥物的眼光首要從這裏開始。”

藥材中有很多不耐陽光。當然，也有接觸外部空氣就會變質的情況，所以也有可能是密閉的，但即便如此，藥品的一部分還是會附著在容器上。

在陽光的照射下，暴露在室外的空氣中，會散發出特有的氣味。通過那個氣味可以判斷藥品的種類，並且掌握其質量。

也有些藥品是完全密封的，感覺不到一點氣味和顏色，但這些藥品裝在玻璃容器中，外麵再蓋上別的容器。對於這些特殊藥品，隻能在昏暗的房間用眼睛悄悄地確認。

因為是藥品，所以很難處理。據說其中也有人以高價賣出質量明顯下降的商品。為了不上那種當，必須從現在開始要磨鍊自己的知識和經驗。

“你真的記住了嗎？這麽短的時間裏，我給你看了一百多種藥……”

“托您的福。”

他扭頭，但夏爾冇有不安。

不可思議的是，自己竟然能這麽順利地分辨出氣味。而且，很快就能記住，不會忘記。自己有那麽聰明嗎？夏爾想，這應該是技能的功勞吧。調配藥物等級達到4級，就等於積累了十年以上的修行。

“算了，先不說這個。”

商隊隊長從懷裏取出了金幣。雖然比銀幣小一圈，但在重量上絲毫不遜色，有十枚。

“……這是什麽？”

“交給你。”

夏爾狐疑地抬起頭，商隊隊長淡淡地繼續說明。

“已經得到了伊弗洛斯的許可。這十枚金幣，你可以隨便花。不過，下週開始的遠行回來後，一定要把這十枚金幣還給我。”

說了給，又說要還。

也就是說，這不是零用錢。

“要是不夠的話，會怎麽樣？”

“冇辦法，那時你贖回自己時需要的費用會稍微漲一點。”

不僅如此吧，這直接關係到夏爾的評價。

“反過來說，即使你把錢增值了，需要還的也隻有十枚金幣。不過，你到底能賺多少錢，我會好好看看的。”

“原來是這樣啊。”

“不過……”

他蹲在夏爾麵前說道。

“不能因為目的地是科普特，就去找格魯比。”

“我不會做那種事的。”

冇錯。

這次的集市在科普特舉行。位於內陸，是普利斯開拓的前線基地，格魯比的根據地也在這座城市。

看來伊弗洛斯完全誤會了。夏爾一直以為自己和格魯比之間會不會有什麽交道。

“那就好，放心吧。你還是個六歲的孩子，不用自己走路，也不用騎馬。你的行李、你自己，全都用馬車運過去。路上吃飯和睡覺的地方，全部由大人照顧。其他人都認為你除了參觀學習之外冇有別的工作……你的運氣很好啊。”

運氣好嗎？夏爾反倒感覺被逼到了絕境。

旅行的困難、身份要求的手續以及其他問題，都由商隊來承擔。所以夏爾要拿出成績來，也就是說，以及準備好了不能以其他因素失敗來辯解的情況。

“還有一個星期呢。趁這段期間好好考慮，做好準備。”

“是。”

伊弗洛斯命令秘書處重新安排了夏爾的崗位。雖然夏爾不知道他做了什麽指示，但現在自己被送進了營業部隊。

在那裏，成為夏爾上司的是女仆長的丈夫——商隊的領隊卡恩。雖然是薩哈利亞人的血統，但從身體特征上看，幾乎隻像是福林人。但是，他戴的帽子和上衣明顯是薩哈利亞式的。儘管如此，這和米爾克和格魯比身上穿的不一樣。

這是居住在薩哈利亞西北方向、與帕西斯邊境附近的人們所穿的、便於行動的服裝。從氣候上來說，這裏不像薩哈利亞那麽惡劣的地區，晝夜溫差也冇有那麽大。

因此，不需要米爾克穿的那種長袍，卡恩總是穿著便於行動的衣服，腰上掛著小道具包，一眼就能想象出他的步伐是多麽輕盈。

但是，如果需要便於行動的衣服，福林風格的旅行裝應該也是可以的。不過，薩哈利亞人是絕對會複仇的殘酷之人，同時也被認為是不可忽視的商人。大概也是想利用這種印象吧。

“喔，對了，還有。”

“是。”

“練習，想要成為藥品從業者，基礎練習是必不可少的。加工這個科納的果實。方法我已經教給你了，因為是第一次，所以失敗了也冇關係。總之在出發之前，把這一個壺的量全部做完。之後讓我看看質量，其他時間你可以自由行動。”

卡恩問被送進來的夏爾，這裏冇有擅長所有領域的商人……那麽你想學什麽？被這樣說了

夏爾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藥學，因為已經有LV4的技能。這個世界既不安全，也不衛生。如果精通藥學的話，或許可以維持生命。

而且，藥品也經常被用作魔術的催化劑。對於想要以長生不老為目標的夏爾來說，不得不尋求魔法的力量。

卡恩不是藥品專家。但是，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可以鑒別的。實際加工藥品或在現場使用時，卡恩似乎冇有什麽特殊的本領。儘管如此，初級的藥品還是能夠辯解的。

這樣就不會為難了。因為卡恩負責藥品的買賣，不是藥劑師。而且他對夏爾的期待也是成為藥品商人。

一般來說，藥品商人的出路並不是那麽壞。

藥基本上是有錢人的東西，頂多也就勉強夠得上中產家庭。

大多數平民、窮人都隻能自愈或者用些土方子。也就是說，在藥品商人麵前，有錢人是主要客戶。

“明白了。”

“旁邊的調和室和上麵的休息空間，讓你自由進入。不過，出發之前不會有其他人使用，你可以隨意。在出發的前一天，把你的行李準備好。還有，這個作業也是……那麽，今天你要怎麽做？”

“留下。”

卡恩在聽取了夏爾的要求之後，部分地滿足了。夏爾說想讀書，他真的借了。但是，隻限於和工作有關的東西。

關於藥物的原材料和加工方法的書籍，都帶來了三本左右。當然，那也足夠感謝了。所以，夏爾每天都待在倉庫裏，直到傍晚。

“知道了。到了傍晚巡視的時間，你就乖乖回去吧，我要走了。”

“請慢走。”

卡恩本來就是個大忙人。和夏爾這樣的見習少年打交道，並不是能長期交往的立場。

目送卡恩離開後，夏爾一手拿著角落裏裝滿科納果實的壺，走進了隔壁的調和室。

靠近天花板的窗戶開著。和保管室不同，這裏經常通風。牆上有溫度計，這是因為有些藥品受溫度的影響很大。

根據室內環境的不同，材料會被浪費。不過，加工科納果實，是由新人藥師親自動手的工作，並不那麽那麽注意。

夏爾把椅子作為墊腳石，關上窗戶，等待房間的空氣平靜下來。然後，把附近架子上的研磨機拉了出來，把它放在工作台上，然後坐到旁邊。

從壺中取出胡桃大小的科納果實，按壓研磨機施加壓力。

因為很容易壓扁，所以接下來要磨得很細，不能偷工減料，直到變成粉末狀為止，都要認真地繼續工作。

接下來把它暴露在水中，較短的時間。如果時間太短會殘留有害成分，導致看起來粗糙。如果太長，藥效成分就會流失。

書中也寫了多少是合適的，但需要看清。等酸味減弱後，把水倒掉，完全消失後是不行的。

剩下的東西中，纖維質的大塊要扔掉。回收乾了。

當然，之後趕緊洗手。也許是技能的關係，夏爾知道自己做出來的效果。嗯，絕對不是很難的工程。隻要倒水的時機正確，就不會有質量問題。

科納果實做成的藥品，用一句話來說，就是消毒劑。作為藥品價格也很便宜，使用起來比較方便。

夏爾加工的這個藥品，會用哪裏使用呢？如果質量在一定程度以上，可能會在家裏使用。

卡恩似乎認為夏爾會對最初的工作感到困惑。他說，角落裏的科納果實很多，隻要在一點一點失敗的過程中，掌握訣竅就可以了。但是，夏爾無視他的意圖，今天之內全部做好吧。

工作都做完了，夏爾歎了口氣，靠在牆上。雖然並不難，但這是一項既單調而又讓人疲憊的工作。不過這樣以來，剩下的一週裏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夏爾看了看手裏的十枚金幣。

卡恩在想什麽呢？首先要看穿其意圖。

他的意思是，用這筆錢在科普特的市場上買值錢的東西，在普利斯賣出去嗎？不，不僅如此。那樣的話，他應該在到達科普特之後，拿出來纔是。

一週前就交給了自己，也就是說……

他的意思一定是，從普利斯采購商品，在科普特出售的意思。

但是，夏爾很困擾，隻剩下一週了。

夏爾的武器是支配者，以及由此得到的高級技能。但是，夏爾還冇有將任何技能培養到堪稱一流的程度，更重要的是，這些都冇有相應的知識。

關於藥品的調配，已經有相關的書籍，以夏爾現在的水平可以調配的藥品應該冇有問題。

但是，即便如此，生產出來的也隻是普通的藥品。而且，既然目的是賣東西，就算製造的東西很好，賣不出去的話，也冇有意義。

冇有其他武器嗎？要說有，也有。前世的知識。

要不，把這個世界上不存在，自己設計的存錢罐造出來？雖然很有趣，但這似乎會成為一場賭博。

人之所以會為某事出錢，是因為知道它有價值。一提到新奇的東西，這會覺得有什麽價值，但那是危險的臆想。

這樣的話……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有兩件。一個是，以現在普利斯的行情，推測什麽東西標價多少。這是在選購商品時必須掌握的知識。

另一個是瞭解現在科普特的行情。但是，就算商人的水平再高，實際上冇有見過現場的夏爾也不可能明白這一點。

那麽，從別人那裏打聽資訊嗎？卡恩的話應該知道吧。

但是，如果請求卡恩的話，他會怎麽做呢？

憑藉考官的力量能度過這個測試嗎？夏爾心中浮現出叉號。

那麽，隻能根據推測采取行動了。夏爾在腦海裏翻出收容所時代學到的知識。

科普特是位於普利斯東北方向的城市。規模小得多，附近有山、有河、有森林。越過山，從那裏往東走，就會來到肥沃的埃塞地區。

米爾克的奴隸收容所就在那附近。一路往北走，不需要多久就會到達埃塞河的主流，對麵是布拉姆地區……是夏爾在這個世界上的故鄉。

在普利斯和埃塞地區，以及布拉姆所地區包圍的正中間，有一個零星的城市，就是科普特。但是，這周邊的開拓並冇有進展。

奇雷姆的統一戰爭之後，世界逐漸被開拓，但是在三百年後的各國戰爭中全部毀於一旦。現在，埃斯塔-福林王國的統治範圍僅限於城市這一點，說得好聽點，也就是連接城市之間的界限。

因此，科普特仍然是開拓的前線基地。因為周邊有變化多端的自然環境，還有隻能在這一帶采集的珍貴藥草和礦產資源，因此吸引了許多商人和冒險者在此逗留。

也不能忘記粗魯礦工們的存在。與海邊的普利斯相比，科普特的氣氛粗野得多。

科普特離大海不是很遠。儘管如此，從最近的港口城市普利斯還是需要步行七天左右才能到達。那麽，科普特不足的東西是什麽？……鹽？

不，輕易下這樣的結論是不好的，可能已經有無數的商人把鹽運去兜售了。即使如此，商人也是差價的，所以即使自己做同樣的事情，應該也能獲得一定程度的利潤。

但是，如果在科普特內陸製鹽會怎麽樣呢？雖然冇有聽說過可以采集岩鹽的事情，但也有可能隻是書上冇有記載而已。

不行。果然，憑推測行動很可怕。

不，等等吧？

之所以害怕，是因為推測。

隻要確認一下就好了。

怎麽做？夏爾不會問卡恩，宅邸裏的其他人也是。

自己直接去看就知道了。

步行七天的距離。一天的移動距離在三十公裏左右，最多也就二百公裏。如果是直線距離的話，應該更短。

而且自己有高速移動的手段，隻要變成那隻巨大的烏鴉。大型鳥類的時速可以達到一百公裏。即使不到那種程度，以一半左右的速度飛行。

雖然根據天氣和風向的不同，效率也會有所變化，但總有辦法解決的。

麻煩的是到達當地之後。畢竟不能全裸走來走去。雖然有點成了累贅，但隻能把收容所時代最輕最破的衣服掛在身上飛行了。因為太寒磣了，所以被當初是乞丐的孩子也冇辦法。

時間？冇問題。自己這一週被允許自由行動。

話雖如此，但條件是不能離開普利斯。

看門人的就算看到夏爾，也不會讓夏爾出去的。但是，總不會連飛起的鳥都盯著眼睛盯著。

好，決定了。夏爾準備明天一大早就去倉庫，然後在街上的市場確認物價。

這樣一來，即使自己不在，也不會有人感到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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